十二月下旬,大雪封城。
商冷军为救其少主,翻山越岭数万里,终于是逼近到了帝都城门之下。
帝都位于元国国土的核心枢纽处,四面有其他城池包围,离商冷一族的据点不知隔了多少城池。短
短半个多月的时间,瞒着所有的城防守城将士就能赶到帝都,实力着实是可怕。若不是李颂风已提前将
帝都封锁,除特殊情况只出不进,怕是这些人便要直接杀入皇宫了。
估酥坐在院中的那张石桌旁,桌上还摆放着那日她与商筑未下完的那盘棋以及那叠沾了血的酥油
糕。一直到午时的时候,李颂风撑伞走到她身边,她才抬头眨了眨眼,像尊动起来的雕塑。
“怎么不命人撑伞?"李颂风用拇指替她擦去了睫毛上的雪花,声音温柔到可以滴水。
“商冷军打进来了?"
“还没有,帝都没那么好攻。”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既然早有准备,又紧张什么。"李颂风笑了笑,“不过商冷族的精兵全赶来了元国,东夷主竟然
还没有出兵,倒确实挺让我意外的。”
“父兄向来主张仁政,追求和平止战,不与商冷起正面冲突本就不是担忧打不过对方,只是不想东
夷的百姓再因战争而牺牲。”
“若无小牺牲,怎可避免更大的牺牲。"李颂风摇了摇头,但是当着估酥的面到底不好对她父兄做
过多的评价,话题一转却是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父皇在位时常让我们议论,说是该先攘外
还是先安内。如今看来,这两件事同样进行也不是不可。”
估酥抬头看向她,本就白皙的小脸因低温而更显惨白,就连唇瓣也失了些许颜色。
大概是因为天气寒冷,她的唇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清澈的眼眸带着些许楚楚可怜的意味。
还未等她开口,御前侍卫总领已经从远处走到了两人近前,应是有事禀告。
“我先去忙了,你早点回屋,不要冻坏了。"李颂风蹲下抬眸看向她,用指腹摸了摸她的脸后在她
额头轻轻落下了一吻,这才起身离开。
一直守在旁边的月牙接过李颂风手中的伞后正想上前替估酥挡雪,却在走上前后骤然看见估酥一下
子瘫倒在了桌上。正要惊呼出声,对上估酥带着寒意与胁迫的目光后顿时伸手梧住了嘴。
她的视线在李颂风笔直离开的背影与如同一滩在阳光下融化的雪水一般全然无力苍白的估酥身上徘
徊了数息,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估酥很快就恢复了力气,一把打掉撑在头顶的伞后便往屋里走去。
月牙从未见过这样的估酥,眼神阴郁地仿佛从地狱来的一般,一时间竟对她生了些许惧意,竟也就
这么垂着伞站在原地看她渐渐走远。
今天确实很冷啊,她的视线从浑身颤抖着的估酥身上转移到漫天飘雪之上,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估酥确实一直在抖,但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后悔。
她被算计了,她终究还是被算计了。
什么商冷军逼近了帝都,那根本就不是商冷军!
是元军,分明就是李颂风的人假扮的元军。
李颂风一直在骗她,他们要瓮中捉鳖的不是商冷军,是她,是李沐,是李沐私下养的那些军队。
按照估酥和李沐原先的计划,只要商冷军逼近城门,李沐的军队就会在他们即将破城之时从帝都内
部大开城门,一起攻向皇城。
如此同时,在东夷的阿簇会带着她的亲笔书信以及雪落斋全斋,进入东夷皇宫,劝导她的父兄出兵
先镇压在东夷的商冷残部,再北上攻打元国。
届时无论帝都胜负如何,只要帝都一直无法收拾残局,彻底将帝都的三股势力清理至只剩一股,其
他元国都城都无法专心迎敌,本就实力强盛的东夷军队必能如前世的商筑一般长驱直入。
可是这所有的筹谋在一开始就错了,商冷族并不在意他们的那个少主,对此毫无反应,而李颂风却
假扮了商冷军在城外叫嚣,为的就是引出李沐的那支军队。
如果他们并未在“商冷军"逼城时间上撒谎,那么距离他们放出这个假消息已经过去三天了,而这
三天里自己一直没有听到李沐带兵反叛的消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一李沐已经提前被李颂风察觉异动
并控制住了,又或者一甚至是已经被一
估酥想到这浑身一颤,旋即气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后便觉两眼一黑,直接便摔倒在地彻底晕了
过去。
帝都襄阳街,一辆疾驰的马车正随着逃亡的人流往西北驶去,车身随着车内之内的挣扎而微微晃动
着。
“严陵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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