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呢。”
桑枝夏听出他话中的悖悻,哭笑不得地弯起了唇:“那三叔我先回去了,那边弄好了我紧跟着就回
来。”
“瞎,这边有我在呢。”
徐三叔把肿大的手无比艰辛地拢在宽大的袖口里,懒懒道:“回去歇个响再来,用不着火急火燎
的。”
桑枝夏从善如流地应了,回到家中果不其然又听到了老爷子发怒的声音。
“拿走!不喝!"
端着药碗的徐三婶满脸无奈,低声劝道:“老爷子,大夫说了您这病需静心养着,不可动怒,您
“不想惹我动怒,就把这没用的东西拿出去扔了!"
老爷子剧烈地咳了几声,吾住嘴的帕子上立马多了几点不祥的殷红。
徐三婶见了好一阵心惊肉跳,老爷子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反手将帕子摔在地上,怒目看着走进来的
老太太恼火道:“全都给我滚出去!"
“喝了也无用的玩意儿,喝这劳什子作甚?!"
“拿着滚出去!"
老太太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看到甩在地上的帕子被血浸透了大半,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担心,声音
颤领颤:“老爷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摆开了架子?”
“不吃药怎么能行?你这把年岁了,又接连病了几场,这要是……"
“滚!”
老爷子抓起桌上的茶碗摔在了老太太的脚边,吼声刚出紧接着的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失控颤抖的指缝间都溢出了点滴咳出的血色,落在被子上是不敢多看的触目惊心。
徐三婶猝然红了眼,在门口看着的许文秀眼底也晕开了泪,二人皆是死死地悟住自己的嘴不敢出
桑枝夏在徐二婶担心的目光中走上前,面对老爷子的斥责接过碗说:“三婶,给我吧。”
“夏夏,你……."
“谁来都没用!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祖父。”
桑枝夏头疼地看着怒到喘气不顺的老爷子,快步走过去低声说:“徐遨和徐明辉还没回来呢,您不
吃药,让他们知道怎么办?"
她像是怕老爷子拉不下面子,示意徐二婶把门关上。
老太太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甩手走了。
屋门关上,桑枝夏嘴上继续劝着,动作极快的把碗中的药倒在了自己藏在怀中的一大块棉布上。
她把浸透了药的棉的圆冏收好,赶紧扶住了不断咳嗽的老爷子。
“祖父,您没事儿吧?您……."
“嘘。”
老爷子因剧烈咳嗽发抖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吐出了嘴里的腥臭的血才低低地说:“吐两口血碍不
着什么,别慌。”
如果说两日前桑枝夏说的只是猜测,那么在停药的两日之后,老爷子自己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分明。
停药本该导致病情加重,事实却截然相反。
这两日里他咳得越发频繁,吐血的次数也逐渐增多。
可每吐一次,那股一直在心口积压不散的郁气就无形散开几分,甚至连许久以来摆脱不开的昏沉都
少了不少。
停药是对的。
桑枝夏没猜错。
问题出在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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