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离开打谷场的时间比往日提早了一些,走之前回头,看到靠在稻草垛上,眼皮下砸疯狂喷吐
烟雾的谷大爷一眼,嘴角狂跳。
徐墩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声说:“怎么了?"”
桑枝夏朝着谷大爷喷烟的方向努嘴,一言难尽地说:“没看出来,一把年纪了抗药性还挺强。”
挺抗造!
徐琳忍着笑没说什么。
桑枝夏抽了抽嘴角小声说:“抽那么多蒙汗药进去没事儿吧?那玩意儿到底不是好的,万一再出什
么岔子可咋整?”
谷大爷都这么大年纪了,蒙汗药抽多了也犯愁啊!
徐墩肩膀抖了一下:“不碍事儿,回头多让老头儿多睡几天就好了。”
“记住我跟你说的了吗?"
桑枝夏神色慨慨地点头:“知道了,你自己当心。”
“实在不行也不必硬扛,先护着自己要紧,知道吗?"
徐墩闻声眼底掠过一缕讥消。
几个小毛贼罢了,若这都不行顶不住,那他就真的是不行了。
徐墩含混了一下没细说,抬手在桑枝夏的肩上轻轻一拍:“我都记下了,安心便是。”
“回去歇着吧。”
桑枝夏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徐琳迎着落下的夕阳,跟陆续从地里出来的人结算工钱,安排明日的活
儿。
做熟了的虽是累了一天了,可想想昨晚打谷场里出的事儿还是忍不住说:“要不我们今晚上就不走
了,干脆在这边歇下得了,也好帮着看一看。”
正值农忙时节,但凡是自己家里耕地多的都挪不出半点空闲,能在这时候赶着来徐家做工的,多是
自己家中耕地不多,又困于生计不可行的穷苦人。
徐家仁厚,吩咐的活儿都是这些人做熟了的,虽是辛苦可也没有多的繁重,更要紧的是徐家的工钱
都是当日结算。
做一日便给一日的工钱,不出差错便不会被扣钱,也不找多的借口拖欠,是难得好说话的主人家。
眼看着徐家的粮食被人打了歪主意,拿了工钱的人心里颇为过意不去。
有人暗暗磨牙:“别的不说,咱们胜在人多啊,就算是来了贼人一个两个的都没发现,可这么多人
总有能察觉到的,到时候不就能把人逮住了么?”
“是啊,人多劲儿也大,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拳脚,奄管来的小贼是谁,咱们总归是能璁得住的
l”
做工的人群中七嘴八舌地炸开了锅,说的都是想留下帮忙。
徐琳听了感激一笑,无奈道:“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在地里忙活一日了,今日家中也不曾给
各位备下足量的吃食茶水,只怕是不好耽搁你们各自家去休息。”
“你们都回去吧。”
人多了,小贼就不见得敢来了。
还有人想多说几句,可徐琳看似好说话决断却强硬得很,三言两语的一挡把人一一打发了,人声喧
闹了一整日的打谷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夜色缓落,徐墩双手抱后脑勺靠在稻草垛上咪起了眼。
而他身后不远处,一直反复搓脸,想让自己多几分清醒的谷大爷已经在打呼噜了。
鼾声震耳,此起彼伏。
徐琳想着桑枝夏之前的嘀咕忍不住好笑。
能顶得住这么浓的蒙汗药还撑了大半日,不得不说谷大爷的确是个能人,只是……
他等的人差不多该来了吧?
月明星疏,徐墩的身形无声无息地隐没在夜色之后,四周似乎什么动静也无。
徐墩百无聊赖地扯了几根晒干的稻草在手中尝试编织,编的是桑枝夏曾在牢狱中编过的蚂蚱。
只可惜软软的稻草在桑枝夏的手中灵气十足,编出的蚂蚱也活灵活现,到了他的手里,哪怕是手指
头快打结了也瞧不出编的究竟是何物,乱糟糟的拧成了一团。
徐墩不忍直视的把拧巴在一处的稻草随手一扔,耳廓微动侧眸看向了某处。
暗处里,先行来探路的人听到了谷大爷震耳的鼾声,难掩兴奋地说:“人已经倒了,看门的那两个
畜生呢?”
听起来稍远一些的人压低了声音回应:“倒了!”
“我特意拿了肉来的,狗崽子见了肉哪儿有忍得住不吃的?"
徐墩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诺大的一个打谷场,谷大爷一人看守肯定不行。
所以打谷场这边刚开始忙活起来,徐墩就特意去村中猎户家借来了两条好狗帮忙看着。
可昨夜并无狗吠示警,也难怪这些人可以偷了粮食扬长而去。
来人似乎很紧张,脚步声逐渐近了些还在说:“我听说徐家今晚留了个人在这边,那个叫徐遨的好
像有些拳脚功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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