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一路快马加鞭抵达岭南王府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儿了。
尽管路上很急,但到了岭南王府时,桑枝夏却一派从容镇定,至少从面上看不出半点发生过什么事
儿的痕迹。
心急如焚的文大人见此心里暗暗赞了一声,拿出自己的通行令牌示意侍卫让开,对着桑枝夏和齐老
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位,请随我来吧。”
“王爷正等着呢。”
岭南王府看似一切如常,来往的下人各有条理,不见半点慌乱。
桑枝夏扫了一眼,心中有了数。
前方战事悬而未决,京都未破,老王爷是江遇白和岭南大军身后最大的仰仗,也是岭南竖起的一面
王旗。
在战事平定之前,老王爷绝对不能有闪失。
桑枝夏和齐老顺着文大人的指引一路进了老王爷的书房,守在书房里的一个老嬷嬷转动墙上的瓷
瓶,藏在书柜后的机关嘎岐转响,露出一条幽深的走道。
文大人举着烛台先一步走在了前头:“桑东家,齐老,王爷的情形不太好,恕我冒犯,您二位请快
些吧。”
桑枝夏不会解毒,也不会治病。
但齐老的凶名赫赫在外,早年间见过他独到之术的人也不少。
之前左家去桑枝夏的铺子里打砸闹事儿,老王爷潜在暗中的人看到了站在桑枝夏身后的齐老,回去
就如实禀告了老王爷。
只是当时谁都只当桑枝夏运气好,得了这么个性子古怪的老毒物庇护,不曾想今日竟是求到了齐老
的跟前。
守着老王爷寸步不敢离的大巫师看到齐老,焦急中面色又有些古怪:“老毒物,又见面了啊。”
齐老一看这是熟人,警了一眼躺在寒玉床上双目紧闭的老王爷,反唇相讥:“换生蛊失控了?”
大巫师闻声也只是微微叹气:“是我等无能,护不住王爷周全。”
齐老听了面色淡淡,心里却说换生蛊时限最多一年,如今已经过去了八个月,岭南王的身子骨能撑
到现在,也算是求得不易了。
见齐老面无表情不像是想动弹的样子,大巫师头疼地看向文大人。
文大人哭丧着脸求桑枝夏:“桑东家,王爷这情形您也瞧见了,您就帮忙说句话,求求老爷子出手
好……"
“求我的事儿,你为难我家丫头做什么?"
齐老冷冷地看了文大人一眼,文大人苦哈哈地拧巴了脸。
桑枝夏拉了拉齐老的袖子,小声说:“您在路上都答应我了,就当帮帮我好不好?”
“王爷真的不能有任何闪失,糯糯和元宝他们的爹爹都在前头跟着小王爷打仗呢,您不计前嫌帮帮
忙好不好?"
大巫师和文大人紧张地看着齐老,空气一度凝结出了令人心惊的紧绷。
齐老抬手在桑枝夏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就你丫头的面子大,徐琳那混小子在我这儿
不顶事儿。”
“让开。”
桑枝夏赶紧让出了路,齐老往前探了下老王爷的脉,语调沉沉:“不夹带任何私怨和懒惫,实话实
说,以毒攻毒之法最多可以再保他半年。"
桑枝夏舌尖转过最多半年这几个字,心下微微发沉。
最多半年……
这么短的时间,如今南北混成了一锅粥的战局,真的可以打出个令人满意的分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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