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由得轻笑出声:“放下了好啊。”
“放下了,执念散了,活着的日子也就能见着光了。”
往后余生,有桑枝夏和徐琳为齐老养老送终,这见不得光的一辈子好像也就是到头了。
这样的日子,曾经的潜渊山庄庄主,只怕是做梦都不曾敢妄想过的吧?
齐老呵了一声没接话。
老王爷温声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对这丫头说,可以请您先出去吗?”
齐老不悦地抿紧了唇,桑枝夏轻轻拉住齐老的袖口:“我今日借着王府的小厨房做了一盅鲈鱼羹,
特意放在灶上一直温着,您要不先出去吃点儿东西?”
好几天了,齐老在这不见天日还凉艘艘的暗室内,大概率也没顾得上吃几口热乎的。
齐老皱眉道:“丫头?”
“我没事儿。”
桑枝夏好笑道:“王爷不会难为我的,您先出去便是。”
“等一会儿您吃点儿东西垫垫,回家去我再给您做爱吃的。”
齐老阴沉着脸扫了老王爷一眼,低头在桑枝夏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桑枝夏点头后他才一甩袖子
抬脚就走。
文大人跟着想送,脚下险些被绊住跌了一跟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追了出去。
满头白发苍苍的大巫师安静如一尊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雕像,无声无息地站在边上。
老王爷含笑看着桑枝夏,慢慢地说:“桑枝夏,京都桑家的庶出三女,父曾是先皇倚重的桑将军,
嫡母为柳氏长女,生母出身寻常,是被桑将军强纳入府的妾室,下有一据传已经意外身亡的弟弟。”
“四年前徐家登门提亲,你嫁入徐家当日,徐家因嘉兴侯被诬陷之罪判处流放西北,你一路辗转至
西北,而后再到了岭南,我说的可对?"
桑枝夏并不意外老王爷一清二楚自己的来历。
但让她心头无端一跳的,是为何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些。
桑枝夏眉眼低垂,带着晚辈该有的温顺低声说:“是。”
老王爷摩望着指腹轻笑:“你跟徐墩成亲后,在西北很是周折了一段时日,那段日子想来过得很是
不易吧?”
“也没多难。”
桑枝夏失笑道:“家人俱全,安苦都是福,万幸是挣出来了。”
“是啊,万幸是挣出来了……."
老王爷感慨十足地看着桑枝夏,轻声说:“那本王问你,你是怎么结识齐杰的?”
齐杰是齐老的名讳,但桑枝夏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听人叫过了。
桑枝夏楞了下没应声。
老王爷淡淡道:“齐杰曾经是做什么的,你可知道?”
桑枝夏闭了闭眼:“知道。”
能把她的来历查得一清二楚,那她和徐墩曾经的蜀地之行就必定是瞒不过。
桑枝夏懒得做无用的遮掩,坦然道:“在认识齐老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出自何处。”
老王爷脸上的笑一点点凝固,往日总是带着几分柔和的眉眼无端显出了几分迫人的凛意。
一直没说话的大巫师缓步上前,不带任何起伏地说:“你知道?”
“知道。”
大巫师:“那你可知,齐杰曾致力于想推翻江家皇族的江山,为此还作乱多年?"
曾经的潜渊山庄是皇族江氏不得不提的隐痛,也是皇族江氏多年来的心腹大患。
因朝廷的围剿,外界曾一度提潜渊二字纷纷色变,可桑枝夏竟然说她知道齐老的来历?
面对落在自己身上的两道充斥满压迫性的目光,桑枝夏缓缓呼出一口气,坦诚道:“是知道。”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齐老现在只是一个寻常年过半百的老人,他……"
“寻常老人?”
老王爷嗤笑道:“丫头,你年岁太轻,恐怕也不知道当年的大乱。”
“潜渊山庄的庄主齐杰曾毒杀我朝将士官员过千,残杀无辜百姓无数,这样的人手染淋漓鲜血,脚
踩尸骨万千,你说这都过去了?"
桑枝夏的确不知道从前的事儿,但那又如何?
老爷子曾对桑枝夏说过,潜渊山庄虽被朝廷围剿鄙夷,但所行并非都是为害于民之事,其初衷也并
不是不择手段夺取江山,说到底不过是不甘心不得已这几个字在作崇。
桑枝夏不信别人说的,但她对老爷子给出的评价一字不疑。
祖父说过,齐老不是丧心病狂为非作歹之恶徒,那齐老就不是。
齐老对她好,相处几年不曾害过任何无辜的人,那她就信齐老心性正直,并非歹人。
桑枝夏在短暂的沉默后,不带半点慌乱地说:“王爷所说,我的确是年轻不知,不过齐老不是恶
人。”
“不是恶人?”
老王爷揣摩似的重复了一遍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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