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阁号称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从来都是只认银子不认人。
可以号令所有分舵人手的令牌,这份儿礼实在是过重了些。
桑枝夏打心眼里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桑枝夏把玩着令牌,玩味道:“真是如此?”
田颖儿眸色闪烁。
桑枝夏笑道:“不知原因,这么重的礼,我可不敢收。”
“哎呀哎呀。”
田颖儿把桑枝夏的手推回去,哭笑不得地说:“原因就是我爹说,他与齐庄主是故交,过命的交
情,姐姐是齐庄主的后继之人,自然是我阁中的座上宾。”
“这下可以放心收了吧?”
齐老此次没跟着前往南允,却处处都在用自己多年的人脉给桑枝夏铺开了路。
桑枝夏百感交集地摩望过令牌的边缘,低声道:“我知道了。”
“你与家中通信的话,代我谢过阁主厚爱。”
田颖儿完成了亲爹的嘱咐,再狠狠地剜了一眼没能如愿弄死的陈菁安,昂着脖子跟陈菁安擦肩而过
的时候,从牙缝里挤了一句:“你给姑奶奶等着!”
“等你帮着把该办的事儿办好,姑奶奶再来取你的狗命!”
陈菁安:"“……"
陈菁安眼睁睁地看着田颖儿扬长而去,苦哈哈地看着桑枝夏说:“嫂子,你就不能帮我劝几句吗
7”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又不是……"
“不太能。”
桑枝夏把令牌收好,无可奈何地耸肩道:“私人恩怨,你们自己解决。”
“把自己的东西带好,咱们准备也该走了。”
陈菁安章眉丧眼的跟着下船走上码头。
早就得了消息的林云和薛柳早早就来候着,看到迎面走来的一行人,忙不迭迎了上去。
“少主,东家。”
西北一别,数年不见。
桑枝夏看着大大方方含笑朝着自己走来的薛柳,愣了下错愕道:“我不是让人给你送了药吗?怎
么,是药没用?”
桑枝夏第一次见到薛柳时,这人就以幕帘覆面,遮住了自己曾经被大火燎出的狰狞疤痕。
尽管后来幕帘出现的次数少,但薛柳脸上的伤桑枝夏一直都记着,后来更是请了齐老给她配药。
可现在看来……
薛柳爽朗一笑,无谓道:“您派人送来的药都是好物,我用了没多久,这些痕迹就淡了许多,但这
道疤我还是想留着。”
“您看别处的不是都好了么?"
跟曾经的满目疮痍相比,薛柳的脸上现在就只是一道宛如蜈蚣似的趴在侧脸的刀疤,看起来的确是
好转许多。
桑枝夏一瞬无言。
薛柳轻笑道:“东家,有些东西我不想忘,也不敢忘,留下这么道疤,也能让我记得更清楚,这是
好事儿。”
在洪北之战上惨死,还被诬陷为卖国贼的丈夫,是薛柳心中永远的痛。
惨遭灭口险些葬身火海,这更是薛柳一辈子都不敢忘的耻辱。
如果这最后的一道疤都没了,死了的人,还有多少人记得。
薛柳在桑枝夏复杂的注视中坦然道:“东家,等少主领兵攻破京都大胜的那一日,就是无数冤魂洗
刷冤屈之时,我有耐心的。"
“少主,您说呢?"
徐墩牵起桑枝夏的手轻轻一握,淡声道:“那一日不会太远的。”
“你等得到。”
薛柳释怀一笑:“既如此,我就更安心了。”
“少主,东家,请随我们来吧,码头外车马都是备好了的。”
薛柳和林云这几年在南边儿不是来混日子的,做出来的成果一眼便可看得出。
上了马车顺着码头往外的大路往前,桑枝夏透过车窗就看到了好几家落有三又徽记的店铺。
而只是冰山一角。
薛柳注意到桑枝夏的表情,解释说:“这边跟北地不一样,水路多漕运为主,故而码头上是最热闹
的地方。”
“邻近码头渡口商船来往的地方,开设的铺子也多以简便的吃食为主,所售之物价格都不贵,重在
每日消耗的数量。”
来往的船夫过客途经此处,多会选择随意吃一顿果腹。
在这种地方,过于精致的摆盘和太讲究的用餐流程,对于大多数来客而言是种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删繁就简后多以实惠量大管饱为主,每日的进账也很可观。
桑枝夏放下车帘说:“这安排是对的。”
“当地正儿八经舍得花银子吃好物的老饕,都会更倾向于去吃熟了的店,咱们是外来的,无论是开
饭庄还是酒楼,就算是有好厨子也不好占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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