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落魄反派捡回来,教他剑法,给他灵药,只是为了养成一个能与我匹敌的对手。
那年一剑穿心,倚剑清秋的少年浑身是血,低笑自嘲:「原来师尊对我好,只是想要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吗?」
我有些失望。
所谓反派不过如此。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后来听闻传说中的男主终于出现,我想要效仿从前,培养一个对手。
在我即将救走重伤男主之际。
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轻松挑开我的剑,神色如霜雪冻结。
那是头一回有人能激起我的剑下战意。
手中长剑嗡然作响,我目光骤亮,抬眼看去。
只见他无声无息地弯唇笑起来,眼底是藏不住的恣肆疯意:「师尊有我,竟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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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长剑扎进魔祟的胸口,我这才发觉眼前的魔有几分眼熟。
这魔祟有几分像我的小徒弟谢砚初。
唯一不同的大抵是,面前的魔祟眼底拢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额间魔纹繁复迤逦,看向我的目光冷淡至极。
和我那个乖巧又黏人的小徒弟完全不同。
被我贯穿心口的魔祟非但没有退缩,还朝我倾身覆过来。
他漫不经心地勾起笑容,任由魔气肆意沾染,未等我开口,便化作细小辉光消散在空气之中。
这并非真身,只是魔的一缕意识。
我负身收剑,剩下的妖魔也被宗门弟子尽数除去,掌门师兄景淮慢悠悠地凑上来,轻睨了我一眼,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终于舍得出关了?」
我闭关数十载,刚出关便察觉宗门魔气大盛。
赶到时,我眼也不眨地运气提剑,朝阵中魔祟刺去。
谁知那魔祟居然和我的小徒弟谢砚初长得那般像。
谢砚初该不会是趁我闭关时入魔了吧?
下一瞬,仿佛要印证我心中猜想,只听景淮在我身旁幽幽开口:「自己的徒弟成了魔尊,栖落师妹也不徇私情地大义灭亲。」
他啧啧作叹:「师兄佩服。」
我沉默半晌,总算明白为什么师兄一见面便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了。
我唯一的小徒弟成了祸乱世间的魔尊。
这可真是天大的「殊荣」。
2
景淮说谢砚初是在我闭关后不久入魔的。
其实我收谢砚初为徒之前,便知他有朝一日会入魔。
那时有一个自称是「系统」的东西进入到我的识海里。它说反派谢砚初实在太过强大,导致书中男主无法推动剧情。
所以系统找上我,要我在谢砚初好感度最高时杀了他。
我把尚在落魄的反派捡回宗门,教他剑法,给他灵药,改变了他受人欺凌而含恨入魔的命运。
但这却并非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
我缺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宗门之人在此前全被我战了个遍,就连其他仙宗的弟子见了我都扭头便走。
反派谢砚初,年少失怙,惹人欺凌。一朝入魔后,他成为阴郁狠戾的魔尊,就连男主都难以与之相敌。
或许谢砚初就能成为我想要的那个对手。
于是我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他。
我赠他法宝,教他心诀,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一点一点将他养成我心中模样。
后来谢砚初果然成为宗门里惊才绝艳的弟子,就连我的掌门师兄都对他另眼相看,字里行间全是对他的夸赞。
悬崖之上,系统催促我动手。
我被系统催得烦了,在识海里将它彻底碾碎。
它本就是我一时兴起留下的,如今聒噪至极,也没了用处,自然不必再留。
这是我等待多年的一战。
可惜这一战并非如我想象中那般酣畅淋漓,谢砚初很快便败在我的落月剑下。
我的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心口,他却躲都未躲。
我垂下眼睫,有些失望:「我还以为终于有人能成为我的对手。」
所谓反派不过如此。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那年一剑穿心,倚剑清秋的少年浑身是血,低笑自嘲:「原来师尊对我好,只是想要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吗?」
鬓间的碎发也被血濡湿,谢砚初一双漆黑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牙关紧紧咬着,却半分也不肯喊疼。
而我因那一战参破剑法的最后一重,骤然凌乱的气息催促我调息运气。
我随手将含有伤药的乾坤袋丢在他染血的衣襟,足尖一点就近寻了座山匆匆闭关。
我离开前,谢砚初分明面色平静,也无半分魔气侵染。
不知入魔是否是谢砚初难以改变的命运,抑或在我闭关后又发生了些什么。
总之,因那一战的契机,冠绝一时的宗门弟子谢砚初,入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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