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
当韩九麟迈步走进孔宅的第一时间,孔千秋便伸出两只手,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韩九麟两只手自然垂在大腿外侧,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孔千秋递在身前的手,没有与他相握的意思,问道:“孔先生不是说,我与令尊之间的关系,与你无关,互不牵扯么?
为何今天,又在令尊府上,约我见面?”
“韩先生误会了!”
孔千秋笑容不减,丝毫没有羞恼之感,请手道:“今天我来探望父亲,恰巧得知,您与我父亲相邻而居。
更听闻,您对我父亲和女儿,多番照顾。
便想着,与先生您解开之前的误会,化干戈为玉帛。”
“哦,原来是这样。”韩九麟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孔千秋的说辞。
不过他在见到孔千秋之后,没有立即转身就走,便已经让孔千秋放心不少。
这时,孔承寿也不得不卖着老脸,起身过来,迎道:“韩先生,先请坐,喝杯茶。”
不论如何看不上自己儿子的行为,可事到如今,孔承寿也只能尽量帮儿子,多说几句话,当这个和事佬。
不管对于孔千秋在京城那边有没有效用,仅是不愿意让儿子开罪韩九麟,与韩九麟交恶这一点,他也得努努劲。
当父亲的,大抵如此,不管平时有多么厌恶,冷酷,在关键时候,总会为自己的子女,尽力遮风挡雨。
孔幼楠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也站在一边,用希冀的眼神,望着韩九麟。
韩九麟看了眼他们爷孙三人,点点头,应邀坐下。
几人分别落座,孔承寿心知韩九麟不喜欢绕弯子,便开门见山道:“我也是才知道,犬子前日帮周一鸣出头,想在韩先生的手上,力保周一鸣,以至于与韩先生作对。
这件事,我已批评过他,也希望韩先生能念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宽恕他的行为。”
孔千秋有些惊讶父亲的直截了当,心中大觉不妥,可这时阻止已晚,只能期期艾艾的盯着韩九麟,观察他的反应。
韩九麟没急着答话,端起由孔幼楠放置在自己面前的,新沏的龙井茶。
浅饮一口,对孔幼楠微微颔首道:“茶不错,浓淡适中,悠悠回甘。”
孔幼楠心中欢喜,忍不住道:“我是按照茶杯大小,严格控制茶叶的数量,把第一泡的茶水倒掉后,给您盛的第二泡。”
茶道说浅亦浅,说深亦深,孔幼楠给韩九麟泡的这杯茶,可谓是把自己全副心神都用了进去,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孔承寿早已习惯了,韩九麟的作风,淡淡一笑,没觉得哪里不妥。
反倒是孔千秋,心里七上八下,不明白韩九麟避而不答,将话题引到茶上,是什么意思。
就在孔千秋心如猫挠,酝酿如何开口时,韩九麟却是放下茶杯,复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上。
“我与孔先生,本无仇怨瓜葛,孔先生给周一鸣当靠山,亦是情理之事。当日孔先生在最后关头,抽身离开,与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孔千秋怔然,不大肯定,韩九麟的意思。
韩九麟端起茶杯,继续浅饮,眼观鼻鼻观心,续道:“当然,这也是看在孔老和幼楠的面子上。”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孔承寿瞥了眼孔千秋,爽朗大笑几声。
孔千秋回过味来,也是跟着附和笑了起来。
韩九麟看向孔千秋,道:“孔先生在京城,似乎人脉不浅?”
孔千秋连道不敢:“韩先生抬举了,在韩先生面前,我怎敢言自己那点微薄的人脉关系。
韩先生也不要称呼我先生了,千秋怎么承担得起,你便直接唤我名字好了。”
韩九麟直言不讳道:“我还真不是抬举,我虽在战部地位超凡,更是获得无上殊荣,爵位高贵。可我实际上,北上参战至今不过几年功夫,全无根基可言。
而这些年,又一直在北境督战,回京不过寥寥数次,每次也只是短暂逗留,是以对于京城的人事,几乎陌生。与京城的达官显贵,豪门大户,几乎全不认识。”
孔氏三人有些惊讶,但惊讶之后,却也深信,韩九麟不是在故意谦虚。
以韩九麟如今的身份地位,也犯不着,在他们三个面前,这样谦虚。
仔细一想,也挺有道理。
自古将在外,常年与风沙作伴,与皇城里,钻营附会,结党攀社之人,自然是没有多少交情。
更何况,韩九麟少年成名,至今虽然身居高位,却一直坚守在第一线,更加没有在京城,与达官显贵见面的机会和时间。
哪怕有人想与他这位新晋的大红人拉拢关系,在种种条件限制下,恐怕也没几人能够做到。
孔千秋本就善于钻营,揣测别人的心思,若有所思片刻,笑道:“以韩先生的尊荣,只要到了京城,只怕请柬与邀约,如大雪纷飞,络绎不绝。
没有人,不想和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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