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明白他娘为何待他如此严苛,他今日只是想找一个答案,想得到他娘的一句安慰或是一句认可,他甚至已经做好因欺骗他娘,忤逆不孝,向她以死谢罪的准备。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这个娘不仅是个冒牌货,这么多年来,把他培养成复仇泄愤的工具,还是他杀父杀母,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眼睛泛红,全身不停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只觉胸腔怒气膨胀,仿佛片刻就要炸开一样。
“怎么?想杀我报仇?”妇人耳朵微动,对张剑殊咆哮道:
“你可别忘了,是我把你养大,视你为骨肉,教你功法,育你成人!”
张剑殊站起身,紧握拳头,胸脯剧烈起伏,满腔怒火涨红耳面,眼睛里杀意渐浓。
“贱种就是贱种,真是捂不热的白眼狼!”
妇人说着,轮椅一转,右臂外旋,鞭子卷向张剑殊。
张剑殊飞身躲开,鞭子啪啪作响,声音清脆极具穿透力。
妇人右手持鞭杆向张剑殊劈下,手腕左转,轮椅右转,鞭子就像巨蟒一样,空中呈孤形盘旋而来。
张剑殊腾空翻越,躲过鞭尾,妇人挥手,鞭子折返,中段高扬,像蓄势待发的猛虎一般,咆哮着直击张剑殊腰部而去。
张剑殊调整重心,空中旋转躲避,然不及鞭子凌厉,后腰被鞭子擦伤,滚落在地。
“剑殊,我养你这么大,你替我杀了花晓月那贱人的女儿,也算是报答了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今日,我就送你见你爹娘去!”
妇人说着,五指转动,握紧鞭杆,旋转右臂,鞭子自空中劈向张剑殊腹部。
张剑殊满脸惊惧,滚身躲闪,鞭子所到之处,两侧泥土裂开卷起,中间留下一个约摸四指深的凹槽。
就在张剑殊感觉力不从心之时,东方子谦和李秋阳从树顶飞下,掠过院墙,还没落地,东方子谦就丢出手中扇子,击向猛甩长鞭的妇人,妇人扬手收鞭,旋转轮椅,躲开扇子。
东方子谦缓缓落地,左手握扇柄,横于胸前,右手还拉着李秋阳。
“什么人?”妇人坐定后,扭头怒道。
“东方子谦!”东方子谦淡淡答道。
妇人一惊,猛地抬头,冲东方子谦问道:“你是东方亮的儿子?”
“没错!”东方子谦答道。
“哈哈哈!一个将死之人,不好好藏着,跑我这里来,是要送死吗?”
妇人说冷笑道,沙哑的嗓音里透着一股狠劲儿。
“你怎么知道我是将死之人?”东方子谦放开李秋阳,上前两步问道。
“你娘可是花晓沁?”妇人问道。
“没错!”东方子谦答道。
“哈哈哈!这就对了!你是不是经常会不定时地晕倒?”妇人高兴大笑,满脸的疤痕也难以掩盖住她的得意,“晕倒前,你是不是感到浑身刺痛难忍?”
东方子谦一怔,他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东方子谦问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中的毒叫千红一绝,是我花了七年之久,才研制出来的,而且,你爹还帮了我,哈哈哈!”妇人语气里满是自豪与讽刺。
“我爹怎么会帮你?”东方子谦问道,一脸震惊。
“当年,你爹东方亮在大漠迷路,遇上风沙,命悬一线之际,是我救了他。”
”我不顾族人反对,将他带去宫中,悉心照顾,与他日久生情。”
妇人回忆着往昔,脸上浮起幸福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柔和不少,她接着说道:
“他恢复后,我们一起骑马射箭,嬉戏追逐,对酒吟诗,他还向我许诺,说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说要娶我为妻,带我去蓬莱岛,那时,我以为我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妇人说着,脸上的笑突然消失,语气突变,哀怨道:
“后来,李悠然带着花晓月和花晓沁前来拜访,父王设宴款待那日,东方亮见到了花晓沁,自那以后,他就像被勾了魂一样,整日围着花晓沁转,冷落我,疏远我,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妇人说着,擦了把眼泪,面色一狠,继续道:
“我气不过,本打算下毒给花晓沁,让她像我现在这般模样,看东方亮还怎么痴迷于她!”
妇人停了停,又对东方子谦说道:“你知道吗?老天有多不长眼,竟然让花晓沁那个贱人逃过了一劫!”
东方子谦几人静静听着,看着妇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不禁皱起了眉头。
“花晓月得知我端给花晓沁的酒里有毒后,趁我不备,偷换了酒杯,害得我自己中毒,容颜尽毁,青丝如雪,嗓子也跟着哑了,东方亮自那以后,再也没主动找过我,他开始厌弃我,我也因此被族人抛弃。”
妇人说着,就呜呜大哭起来,哭了会儿后,她突然仰头大笑道:
“哈哈哈!不过还好,我在被赶走前,命人在花晓沁的水里下了千红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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