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阿蛮的是一片寂静。
顾清踩着月色,羸瘦的身形消失在听雨轩。
被关在祠堂明鸢心惊胆战缩在角落,捧着阳春面哆哆嗦嗦的吃完,在看向祖宗祠堂时,仿佛看到有很多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随着袅绕的香烛,混进了一缕安神香,未过多久,明鸢靠在柱子旁昏昏欲睡。
后窗一开一合,一道身影闪入,明鸢已经毫无知觉。
顾清上前,将明鸢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小香案上,顺手将自己身上披风解下盖在明鸢身上。
骨戒分明手指,缓慢从明鸢脸颊划过,“既然害怕,便好好睡一觉吧。”
昏黄烛火下,映照出明鸢脸上细小绒毛,恬静中带着一丝让人怜惜柔软。
顾清陪了明鸢一会,转身准备走时,衣袖不知道何时被小姑娘紧紧攥在手中,顾清试图从明鸢手中将自己衣袖扯出,又不想将明鸢吵醒,扯了半天都是徒劳。
最后顾清放弃了,转眼看着明鸢恬静睡容,将明鸢身体往里侧挪了几分,自己侧身躺了下来,手臂自然搭在明鸢盈盈一握的腰身,“阿鸢这是你自己招惹我的。”
长桌很窄,躺两个人实数勉强,两人身体几乎紧紧贴在一起,只要顾清一翻身,就会从香案上掉下去。
这一晚明鸢睡的深沉,而顾清却被折磨的一夜未睡。
明鸢睡觉一点都不老实,腿随意搭在他的身上,手无意识在他的胸口乱摸,好几次都将他体内的邪火撩起,幸好被她自己意志力压下。
明鸢意识朦胧,手指摸索顾清手臂,软软乎乎的像是布偶娃娃一般,明鸢还以为之前所有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
明鸢睁开眼睛,撞进一张被放大的容颜,明鸢尖叫一声,往后一退,整个人从香案上轱辘跌在地上,骨头碎裂般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明鸢扶腰站起身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大哥关进了祠堂。
“顾清你怎么也在这里。”顾清不仅觉得腰难受,就连脖子也难受,像是落枕一般。
明鸢又试探性问道,“难道你也被大哥关进了祠堂。”
“小没良心的,我昨晚担心你在祠堂会害怕,特意过来看看你,谁知道你拉着我衣袖不放,现在还要倒打一耙。”顾清在明鸢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
并不会疼。
明鸢努力回想一下,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丝毫没有半点印象。
明鸢上前想替顾清担担身上被自己踹的灰,不等自己靠近,顾清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她距离。
看到顾清如此疏离模样,明鸢忍不住对着手指,“嫂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和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清不是有意回避明鸢。
害怕明鸢再次招惹起他压制下的邪火。
“天色已经大亮,我先走了。”外面有明舟派来守着明鸢的人,顾清不想招惹麻烦,从窗子内离开了。
白日看着一众列祖列宗,明鸢不似昨晚那般害怕。
裴氏忧心明鸢,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清早就去进了明舟替明鸢求情,“阿鸢被关在祠堂一晚上了,肯定能记住教训了。”
“祠堂潮湿,阿鸢估计一晚上都没有睡,不如还是将阿鸢放出来,关在簪花小筑闭门思过也行。”
明舟何尝不是心疼妹妹一晚上没睡。
不这样硬心肠教训一下明鸢,小丫头永远记不住教训。
小丫头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种苦,二娘帮明鸢说情,明舟借坡下驴,同意了裴氏提议。
同样是被罚,在簪花小筑远比祠堂舒服多了。
裴氏让人给明鸢准备了好些饭菜,还有水果点心送了过来。
簪花小筑外,又明舟从军营调来的人,明鸢想出门是难了。
对于明鸢来说,这种日子没什么不好的,有人伺候吃喝,每天躺着,极度舒适。
明鸢骑坐在门槛上,星眠用擀面杖帮明鸢幹着脖子。
从祠堂回来,明鸢脖子就难受厉害,她严重怀疑是落枕了。
这方法还是听村里老一辈人提起的,轱辘几下子好受些许,依旧有些酸痛。
明鸢是被关在了簪花小筑,没有明舟的命令不得外出,明鸢身边的两个丫头依然可以自由出入,星沉气喘吁吁跑进院子,气息还没喘匀,迫切说,“二小姐出大事了。”
“外面百姓都在传,您被锦衣卫带走,失了贞洁,这件事情已经越传越大了……”
后面的话星沉没敢说。
在这样闹下去,明鸢以后婚事艰难。
明鸢不担心婚事艰难,她害怕被亲哥知道了,又被处罚,明鸢小脸皱成一团。
她去芙蓉楼碰到锦衣卫的事情,除了府中之人,无人知道。
能传这样谣言的就只有府中之人。
败坏了她的名声,最有利的就只有二房。
长姐在背后插手,明姝的婚事艰难,这件事情只有明姝能做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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