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广陵清凉绝顶,人潮叩拜,草木俯首。
众生中央,祭天高台之上。
腰悬双刀的白衣赤足少年,屈指轻弹木剑。
咣当一声。
执掌绽霞洞天三大古仙器之首的流火,只觉握剑手掌忽地麻木刺痛。
剧痛经由手掌瞬间传导向整条右臂,直至整副身躯。
毛骨悚然间,流火第一时间松开剑柄。
咔嚓一声。
少年仙人修长右臂顷刻炸开。
白色衣袖碎片掺杂血肉碎骨溅了满祭台。
而被弹指的日曜剑剑尖猛作真龙抬首。
纤长剑身于空中旋了一个半圈。
剑柄被一只白皙手掌牢牢握住。
不待流火反应。
迎面便是白衣少年一只晶莹如玉的赤足。
赤足踹中腹部的刹那,可怕力量好似汹涌激荡的滔天浊洪,尽数肆意宣泄向流火一人。
少年仙人颀长身躯,立时如出膛炮弹般倒飞出祭台。
白衣少年右手食指中指,紧紧夹住木剑剑柄。
木剑与手臂连作一线后。
其剑与臂皆高举。
在众列掌门宗主、皇亲国戚,还有数千烟雨楼弟子震骇目光中。
白衣少年冲倒飞中的流火仙人狠狠一掷。
鬼哭狼嚎的尖啸声中。
日曜剑仿佛化作一道永恒不灭的仙光。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天动地。
木剑后来居上。
三尺剑锋尽数没入流火胸口。
木剑带着少年仙人,宛若一挂银河般。
只眨眼便自天的这一边,洒向另一边。
——
直至再也望不见少年仙人踪影。
许久后,清凉绝顶仍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近万余活生生的人,眼若铜铃,目溢惊悚,满绝顶的雕塑石像。
与会者中修为境界最强最高之人,烟雨楼楼主江绵意,由下至上仰望白衣少年那双烧融的金子般,煌煌而猩红的邪性眼眸。
这位阳神境天人即使强自忍之,依旧控制不住衣袖中微微发颤的手掌。
‘与我同为阳神境,且执掌古仙器,身具长生仙血的流火仙人,竟被秒杀!’
作为清凉山之主,竟有胆大包天之人,行大逆不道之举,严重破坏除魔大会。
江绵意本应出面阻止。
可面对祭台上仿若苍天在上般的白衣少年,烟雨楼楼主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迈出一步。
“伐仙了!倒反天罡了!”
与会者有人喃喃自语。
亦有少数人,竟行那扇自己巴掌,掐自己大腿的自残行为。
其中不乏一品倒海境的掌门宗主级大人物。
这些人只觉眼前所见太过荒诞。
那可是人间五极之一的招摇仙人。
传说中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活神仙怎会败?!
可现实是,巴掌很疼。
于是,那几位自残之人脸庞上的神情变得极为复杂。
仙人败北所带来的震撼,几乎将他们百十年所塑成的‘仙人无敌’认知观击了个支离破碎。
——
相比于第一次见朱九阴的众列掌门宗主、皇亲国戚,还有数千烟雨楼弟子。
顾溪禾、顾清予姐弟,还有两人护道人,兰时与严守。
莫言认知观,四人整个三观破碎至几欲灰飞烟灭。
“他……他不就是那夜,那座荒……荒山野栈……”
顾溪禾断断续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女子白皙面庞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不可思议。
那不是凡夫俗子,更不是如自己父亲般普普通通的阳神境天人。
那是出生自长生天,执掌古仙器,燃烧仙血后,敢叫板陆地神仙的招摇仙人。
昨晚还令自己憧憬神往的流火仙人,今儿在这白衣少年手中,竟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书生般。
顾清予呆呆望着那条横贯长天的银河。
再望向九层祭台上面无表情的白衣赤足少年。
脑中不由回想起那个凄风苦雨夜,那座荒山客栈。
想起自己竟曾不知天高地厚,欲强夺这白衣少年双刀。
‘那夜,我竟自鬼门关走了一遭~’
心有余悸的神意宗少宗主,霎时惊出一身冷汗。
兰时与严守通体僵冷,如坠冰窖。
想着那夜,自己大言不惭,信誓旦旦,此白衣赤足少年,不过阴仙境巅峰天人。
呼吸急促间,兰时不禁如芒刺背,面颊滚烫火辣。
‘鼠目寸光的井底之蛙~’
——
在所有人畏惧注视中。
祭天高台上的朱九阴收回环望四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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