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祝安看看齐庆疾,又将目光投向朱九阴。
敏锐察觉到,一人一蛇看自己的眼神与之前不一样了。
又说不上哪儿不一样了,只觉冷漠。
“陈大哥,韩大哥,我包了饺子,去给你们下两碗。”
少年说着,便要出门去。
“听话!”
齐庆疾语气陡然一寒,指了指身前,吐出一字,“坐!”
少年略微沉吟,拉开椅子乖乖坐了下去。
齐庆疾的故事,开讲了。
“十年前,魏素两国国战前夕,素国向统治下的十七州大规模征兵。”
“有个小孩,十年前……应该是七岁。”
“男孩父亲辞别妻子儿子上了战场,最终死于战场,尸骨无存。”
“那年男孩所在县城家家缟素,十户九空,生活,变成了生存。”
“为了活着,为了活下去,男孩娘亲去野妓馆,做起皮肉生意。”
“女人很年轻,也就二十二三岁,容貌也很秀美,所以生意相当好。”
“可惜,大头都归了野妓馆,女人辛劳一日所得,不过勉强维持与儿子的温饱。”
齐庆疾忽然询问少年:“小哥儿,你应该知道野妓馆吧?”
少年祝安回道:“听王叔说起过,是男人消遣的地方,警告我不许去。”
齐庆疾:“青楼,勾栏,野妓馆性质其实差不多。”
“不同在于,青楼女子分清倌与红倌。”
“清倌指的是卖艺,要求必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红倌则指卖身,然一天十二时辰,顶天也就接客三两人。”
“而勾栏,指的是娱乐场所或表演场所,勾栏女子,多擅长歌舞。”
“有些勾栏也做皮肉生意,但绝不是主流。”
“如果说青楼服务人群乃权贵老爷公子,则勾栏便是面对中层收入阶级。”
“例如小商小贩等,或衙署差役等。”
“至于野妓馆,服务的便是社会最低贱的下层阶级。”
“即士农工商中的农。”
“任何野妓馆中的妓,在老鸨眼里,甚至于在那些享受服务的‘农’眼里,连人都算不上。”
“她们是什么?是一件物品,一只下蛋的鸡,一块有温度的烂肉。”
“她们一天要服务的客人,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甚至这个客人完事还没提起裤子,下一个急不可耐的客人便推门而入。”
齐庆疾一边讲着故事,一边观察坐在对面的少年。
少年神色很平静,认真倾听着,放在桌面的手掌也相当放松,并未如齐庆疾预想中那样紧握成拳。
“女人早出晚归,男孩便孤零零一人守着家。”
“好几次,男孩走出院门,想跟邻居家的孩子们一起玩,却被嘲笑,被打倒在地。”
“娘亲不在家,男孩很饿,只能自己做饭吃。”
“灶台太高,男孩只有踩着小板凳,才能勉强够着。”
“后来担心娘亲在野妓馆吃不上饭,男孩便开始一日三餐给女人送饭。”
“每次路过巷口时,男孩都能看到一群邻居婶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对路过的男孩指指点点。”
“尤数其中四位妇人,笑得最大声,也最刺耳,或许还专门拔高声音,让男孩听到诸如‘骚蹄子’‘贱货’‘烂肉’等字眼。”
“男孩去了野妓馆,却总也不能第一时间就见到娘亲。”
“蹲在小木屋外的男孩,经常听到里头木床嘎吱嘎吱剧烈摇晃的声音。”
“听到形形色色的男人们,恶鬼一样的放肆狂笑声。”
“至于女人,仿佛一朵鲜花,沉默遭受着风霜雪雨的摧残。”
“后来,男孩没事就喜欢往野妓馆跑,就蹲在毫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看着不同的男人们,进出娘亲所在的小木屋。”
“其中,有个四十来年岁的中年人,是个放羊倌,心理扭曲,最喜欢折磨娘亲。”
“还有野妓馆那个老鸨,尖酸刻薄,不论什么下三滥,都往娘亲屋里领。”
“女人应该适度反抗过,后果很严重,被老鸨教训的相当凄惨。”
“老鸨手下肯定养了一群打手,那些野兽一样的男人,面对一个要养活儿子的可怜女人,会做些什么,不言而喻。”
“后来,女人死了。”
“男孩不觉得哀伤,反而开心,因为娘亲终于解脱了。”
“或许一开始,为了儿子,女人是主动前往野妓馆的。”
“可后来,得到女人这只下蛋鸡的野妓馆,却再也不愿放女人离开。”
“只有死亡,才能将女人带离那间昏暗逼仄的小木屋。”
“我一向坚定‘人性本恶’,所以猜想,会不会是那个男孩,杀死了女人!”
听到这里,少年祝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大哥,我与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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