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胤搂着向晚宜。
暑气熏人,两人慢慢睡了过去。
风儿拂面,吹起两人乌发,发丝逐渐交缠在一起。
青山绿水,青年少女,夏日景色美得宛若一幅画。
不知何时,两人被阵阵马蹄声惊醒。
日薄西山,大日依旧火红,将云都烧融化了。
唐胤还未来得及带着向晚宜躲起,马蹄声已近在咫尺。
官道上,尘烟滚滚,疾驰着数十骑。
多是披甲悬刀之兵甲,个个身形健硕魁梧。
队骑后面的几匹马,马背上的数名兵甲人人手中缠绕着一根粗麻绳。
麻绳尽头处,则是六名被沿途拖拽的男人,双手被牢牢绑缚,六张面庞已是血肉模糊,鲜血碎肉糊满了土尘。
看六人穿着,皆是粗布麻衫,土里刨食的百姓无疑。
其中尤数一个年轻人最是灿烈,肚皮都被磨破了,身后拉着裹满黄土的肠子,触目惊心。
唐胤与向晚宜不禁头皮发麻,两人认得这六人,乃慈水村村民。
至于队骑领头之人,着锦衣,是位俊美青年,姓秦名灵枢,乃慈水村白袍司命秦龚独子。
至于数十兵甲,皆秦龚这位白袍司命麾下。
七日前,秦灵枢带着下人,牵着精心豢养的大狼狗巡视领地。
狼狗还是狗崽子时,便被秦灵枢抱回来了,当儿子一样养,宝贝的不得了,一身狼一样的灰棕色毛发油光发亮,宛若缎子一样。
途中,慈水村大户黄氏族中一位老人,正巧带着小孙于村头树下乘凉。
小孩子没见过大狼狗,觉得新奇可爱,便想要上手摸一摸。
岂料还未靠近狼狗,便被扑倒撕咬。
小孩哭得撕心裂肺,老人情急之下,便拿起黄铜旱烟杆打了两下狼狗。
后果很惨重。
小孩被狼狗生生咬死。
老人也被秦灵枢活活打死。
一尸两命,黄氏族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当天呼侄唤儿,扛着锄头柴刀便打上秦家宅院。
结果被秦家兵甲一番箭雨下去,死伤惨重,只有寥寥几人逃进深山。
秦灵枢奉父亲之命率兵甲缉捕,看来是成功了。
纵马疾驰中的秦家公子看到了树荫下的青年少女,立刻提紧缰绳。
马嘶声中,大部队快速由动至静。
“呦吼,这不是向家的晚宜妹子吗?”
秦灵枢笑意盈盈盯着少女。
“向胤!”
“向晚宜!”
“见过少司命!”
唐胤赶忙拽着少女衣袖,冲秦家公子跪了下去,姿态卑微而恭敬。
仙国并非郡县制,而是分封制。
白袍司命乃一村之主,黑袍司命管辖一镇。
黄袍司命一县,红袍司命一府,紫袍司命一州。
且村镇县府州五个阶级的司命之位,都属于世袭制。
也就是爷爷的爷爷是司命,则爷爷的父亲必将是司命。
世世代代,绵延无尽。
同样的,生存于仙国的百姓,若祖上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则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只能是农民,无法挣脱既定的宿命,除非死亡。
仙国律法规定,凡仙国子民,即使生活于仙京的子民,见了一村之主白袍司命的儿子,也得跪着垂下头颅,不能直视或偷看,需恭恭敬敬尊一声‘少司命’。
秦灵枢星眸中的漆瞳,于向晚宜含苞待放的身形上不断游移。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向老头种地是一把好手也就罢了,这养女儿的功夫也着实不错。
秦灵枢从未想过,这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向家小女,竟会是如此水灵灵的一朵雏菊。
“唐胤,听说你与晚宜妹妹明天要成婚?”
“是的少司命。”
唐胤那颗脑袋,都快插进裤裆了。
“美滴很美滴很。”
“本公子已经迫不及待明晚给晚宜妹妹,不对,是给你嫩妻检查身体了!”
“哦吼吼!”
放肆狂笑声中,数十骑再次拖着黄家六人扬尘而去。
向晚宜忽然揪住唐胤衣袖,楚楚可怜道:“胤哥儿,我怕!”
仙国律法规定,凡村、镇、县、府、州子民婚娶,则封地司命与少司命,有着绝对权力支配少女初夜权。
可以是司命与少司命自己享用。
也可以任意指定一物。
可以是人。
可以是家禽牲畜。
也可以是一块石头、一片瓦、一口碗、一柄剪刀凡此种种,只要司命乐意,任何事物皆可。
这项律法,于仙国十九州之地已执行近千年。
唐胤娘亲,向晚宜娘亲,都曾被各自所在村落的司命支配了初夜权。
不过那两位司命还算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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