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
昨儿晚宜妹妹,不对,是新婚娇妻完好无埙竖着走进的司命府,翌日直至日上三竿时,才被秦府两名男性奴仆给横着抬出来。
火红大日照耀着山川江河,暑气蒸腾,天地宛若一个大火炉。
可痴痴呆呆坐在向家院门槛上的唐胤,却只觉四肢百骸一阵阵的发寒。
正屋内,向家老爷子夫妇捶胸顿足,哭天抢地。
那还是自己柔柔弱弱的晚宜妹儿吗?
究竟经历了何等惨绝人寰的折磨?
自己连碰都没碰全,那些杀千刀的,竟当青楼里那些水性杨花的妓,肆意蹂躏?!
司命府两名奴仆自屋中走出,来到唐胤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青年。
其中一人从胸膛里摸出一只钱袋。
解开细绳后,将里面三四十两碎银悉数倒在唐胤身前地面。
同时开口道:“少司命说,你娇妻很润,取悦了他与麾下亲兵。”
“只可惜作为丈夫的你,没能品尝到滋味。”
“这些银子,是你娇妻的卖命钱。”
另一人语气艳羡道:“你妻乃贱民,市场价也就三四两银子。”
“这些钱,足够你买十个同样的。”
“还有,别一副假惺惺悲怆哀伤模样,你妻能服侍少司命,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作为丈夫,你应为你妻子感到无比荣幸。”
“同享这份荣光吧!”
望着两名奴仆渐行渐远的背影,唐胤将满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年岁不大,不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老实忍让。
他才二十三,于统治者而言,是最危险的年纪。
一股血气,忽然疯了一样涌向脑袋。
唐胤瞪着那双两天两夜未合眼的猩红眸子,起身冲入柴房抓起斧头。
对地上三四十两碎银视而不见,冲出院门直奔那两名还可望见背影的奴仆。
“我草拟麻!!”
疾奔脚步声快速靠近。
两名奴仆觉得不对劲,霍然回头望去。
迎面是唐胤狰狞扭曲的脸庞,与雪亮的斧刃。
“是个有种的!”
司命府一座高高耸立的了望塔上,月白长袍的秦灵枢面色淡然,望着山脚下疯魔般砍杀两名奴仆的唐胤。
满脸看戏轻蔑色的秦家公子,突然神情微变,伸手揉了揉腰。
“我的妹儿呦!”
“若好生调教培养一番,绝对极品浪蹄子,可惜不经折腾。”
一个时辰后。
慈水村村头空地上。
七八百村民又黑压压跪伏一大片。
顶着烈日酷暑,村民们很快便大汗淋漓,尤数小孩子,尚未发育完全,体格太小,有几个已经严重脱水,晕厥了过去。
可自己爹娘完全不敢将孩子抱去阴凉处,也不敢喂水。
至于秦灵枢,则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惬意吃着消暑瓜果,身旁还有一名丫鬟轻摇着蒲扇。
唐胤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胆敢杀司命府奴仆,这在慈水村,是捅破天的大事件。
青年如昨夜那六名黄氏族人一样,被麻绳绑缚在用以处决的木桩上。
整个人成了血葫芦,若非生死关头秦灵枢下令,则方才便要被秦家公子亲兵活活打死。
摘了一颗紫葡萄送进嘴里,牙齿轻轻一咬,酸甜滋润便于味蕾上炸开。
秦灵枢神情间带着一抹蔑视,冷冷扫视了一圈于自己面前,跪拜一地的村民。
“与天斗,不敢!”
“与地斗,还是不敢!”
“与你们这群贱民牲畜斗,其乐无穷!”
“还有谁想着要反抗我们司命府?此时此刻就可以举手表态了!”
“没有刀剑?别怕,本公子给你们。”
“来,将利刃往我脖颈上挥舞,斩下我首级!”
一众村民脑袋都快垂到地上了,个个噤若寒蝉,没一个敢说话。
“牲畜就是牲畜,哼!”
秦灵枢冷哼一声,“马急眼了还会踹人,牛急眼了亦会用角顶人。”
“狗急跳墙,兔急咬人。”
“照我看,你们这群贱民连牲畜都不如。”
“原因嘛,本公子也清楚。”
“人活着,总得吃饭,你们风里来雨里去,一年操劳到头,也就勉强混个温饱。”
“至于本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莫言认不得各种农具,连五谷杂粮都分不清。”
“所以,本公子很清闲,无聊的要命。”
“有的是时间与你们这群牲畜不如的贱民斗法!”
七八百村民,鸦雀无声。
觉得威慑奏效了,于是秦灵枢便从藤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唐胤面前。
“小逼崽子,你凭什么反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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