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街上便开始敲锣打鼓的大肆宣传杭州知府李次平要开仓振梁的事情。一时之间,县衙门口围满了等着救济的百姓,顿时人声鼎沸。午时一过,县衙大门终于在大家的万众期待下缓缓打开,接着便看见官兵将一袋一袋的大米运出。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轻纱遮面,白衣仙然,望着眼前那一张张朴实的笑脸,和他们手里沉甸甸的粮食,顿感欣慰,心中满满的。
终于,这一场风波在李次平心痛的开仓振梁里划上了圆满的句点。只不过,我和康熙心里都清楚,现在的开仓振梁不过也只是权宜之计,他真正要做的应该是好好整治整治这些恶名昭彰的贪官污吏。
转眼,开仓发粮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这十几天里,康熙和曹寅整日都在外面奔走,一则是为了查访账本的下落,二则也是想微服一下,体察一下杭州城的民情。而我,反正也没事,便留在府里没事练练剑,要不就找玉无然聊天。只是,最近我发现,无然似乎总是心不在焉的,我有时从他的眼眸里甚至望不到聚焦,这让我不由的心悸,心头说不出的闷涩。
这日,练完剑后我稍稍的出了些汗,正准备回屋换件衣裳,突兀间瞧见康熙和曹寅神色焦急的要出府。“龙公子。”我出声叫住他,然后信步上前,“公子这么急着出门,要做什么吗?”从未想过,自己也能如此自在与康熙交谈,本以为……四年的时候会让我满怀着对他的恨,但现在看了,那一切似乎都过去了。
康熙遣了曹寅先出去,随后转过身子,多日不见,他仍依旧俊秀潇洒,一身堇色长褂更凸显出他贵族的气质。“玉姑娘。”他有礼的朝我一辑手。微笑地说,“也没做什么,只是京城来了几个朋友。”他淡淡的一扫而过,明显有所隐瞒。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了。”我眉间一挑。京城来的朋友是吗?也对,算算日子,他已经出门一个多月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朝堂上确实就影响大了。“公子走好。”我抿唇微微一笑,双眸向上扬起。
“告辞。”他望着我上扬的眼角,先是一怔,心头突兀地一颤动,然后才想到离开。
“对了。龙公子,账本的事……可有下落了?”他渐渐走远,我猛地想到。便又出声叫住他。
“没有,不过……已经没关系了。”他朝着我扯出一抹莫名的笑意,很暖,很安心。
杭州城中最大的酒楼
楼台雅局内,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萦绕在指尖。只瞧见此刻内室里,笔直地站着三个人,一个是康熙的御前带刀侍卫曹寅,另外两个则是很陌生的面孔。“启禀皇上。太皇太后要奴才问您,您准备何时回宫?”当康熙赶到之后,其中一个面孔连忙上前,哈着腰问道。
“该回去地时候朕自然就会回去了。”康熙冷冷讲道。“朝中现在有什么动静吗?”其实。他这次之所以这么久都不回宫。也是想看看这些臣子们到底有几斤几两。敢不敢在他不在地时候结党营私。
“朝中并无动静。一切正常。”那人恭敬地说道。然后从另一人手中接过一叠奏折。“回皇上。这些都是近日来最重要地奏折。请过目。还有太皇太后说了。请皇上在外一切小心。务必早日回宫。”
“恩。”康熙低沉地一应。便专心看起奏章来。“对了。现任地杭州知府是谁?”自从那李次平开仓放粮后。他在杭州城里地口碑似乎一下子好了不少。人人都说他是清官。愿意在这个时候开仓救济百姓。就连曹寅都说。现在这时候放粮。算是真正地救了百姓。可康熙清楚。要是真地让他放粮。那可比要了他地命还要难。现在。他终于有点认同我当初那不得已地做法了。
“回皇上。是李次平。顺治朝年间地秀才。”
“那他当杭州知府多久了?”康熙埋头批着奏折。不动声色地问。
“快十五年了吧。”那人想了片刻。有点不确定地说。
“十五年了?十五年了还只是个小知府?”康熙依旧看着奏折,只是随后讽刺地说道,然后将奏折一扔,面带怒意,“那岂不是私吞了不少粮食。”想起那些白白饿死的灾民,他的心里就来气。
“这个……”其实,这些都是官官暗中勾结地表现,要说谁是真正的不贪一文,想也知道是假的。贪污,只是多少的问题,就如同五十步笑百步,一个道理。
“回去之后,帮朕好好查查这个叫李次平的,朕回宫就要看。”最终,康熙冷冷说道。
“是,皇上。”
接着,康熙便开始专心批起奏折。这些奏折,大多是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堆积下来的,有些还确实比较重要的。茶过三旬,待一切搞定之后,他便遣散了那两人回京,只告诉他们回去回禀太皇太后的时候只要说:朕清楚,不久便回。那两人走后,康熙又在酒楼里休息地片刻,才和曹寅一并离开。
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也没有因为放粮赈灾而有所改变,百姓的生活依然如原来般,没有丝毫变化。“公子,真的不回去吗?”一路上,曹寅都很规矩的跟在康熙身后,可是……他就是越想越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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