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谢垩胡思乱想的时候,兀术正在自己的房里来回走着,急得直搓着手,眼睛不时张望着门外,却是老半天没人来。兀术急得一屁股坐下,猛一拍几案,震得几案上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废物,都是些废物!”吓得身边的随从胆战心惊。
外面终于进来一个人,见兀术面色极其难看,更是连粗气都不敢一声,小心道,“启禀狼主,那杨再兴和罗延庆……”
“他们怎么样?”兀术料无结果,但是见手下人支吾,更是恼火,“还不快说!”
“是是,”来人支应着,“那两个蛮子比岳蛮子还无礼,竟把狼主的书信当场给撕了,还破口大骂,骂,骂……”
兀术气急,“骂什么?快说!”
“骂我们是番、番狗。”
兀术猛一起身,踹翻了几案,“来人,备马!看我怎么去拿那两个无知的娃娃!”
兀术刚一回馆驿,立刻修书两封,分别派人找寻并交给岳飞和杨、罗,盛赞对方武功盖世云云,大有延揽之意。岳飞等人就住在小校场附近,很容易找到;而杨、罗二人负气而走,本就打算各自返乡,罗延庆却觉得和杨再兴一见如故,两人竟结拜了兄弟,故而不曾走远。
去岳飞那里的随从早早地就回来了,吃了一回地地道道的闭门羹。使者把来意与众人一说,岳飞有个好兄弟名唤汤怀的,听得哈哈大笑,拉过使者,来到岳飞背后,示意岳飞褪下上衣,只见赤红色刺着“精忠报国”四个大字。使者骇然变色,知事不可为,匆匆告辞,回见兀术。兀术闻言,感慨不已。兀术眼中的南蛮多得是贪生怕死、尔虞我诈之辈,别说背上刺字的,在财色面前能不折腰的又有几个?
兀术在大宋帝国的疆域里行走多年,又用各种手段笼络了不少人才,但是象今天的岳飞和杨再兴、罗延庆这样武艺的,还真没遇见过。兀术郁闷不已,只好继续等待另一边的消息,可是一等再等,都没消息,因此愈加烦闷。好容易等回来的消息却是杨、罗二人的臭骂,兀术也是年轻人,哪有这么好的修养,立即上马抬了宣花巨斧,由随从引路,往城东而去。
兀术住的是皇帝特意安排的临时行宫,而谢垩却是普通的上房,虽然同在馆驿,但是相隔了一个院落,因此兀术那边的情况并不惊动到谢垩,而谢垩神思恍惚,也根本没去留意兀术闹什么动静。
夜色渐阑,谢垩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耳中总有周钰的哭声回荡,但是一坐起身来想要仔细辨认声音的方位的时候,哭声却消失了。谢垩几次反复,终于耐不住性子,悄然出了房间。恰好此时兀术带人刚走,馆驿中本就有不少宋朝的守卫,留下的金兵金将又都认识谢垩,于是谢垩就一路畅通无阻。
谢垩来到一处颇有些气势的宅院,其宏伟程度也不亚于皇宫里的一般宫殿了,料想应该是兀术的住处,却见平日经常跟着兀术的几个亲随都没守侯在门口,心里甚是奇怪。
“谢大人请留步。”负责看守的侍卫认识谢垩,用相对比较生涩的汉语拦住了谢垩。
谢垩微笑道,“敢问四殿下可曾安寝?”
兀术为人异常稳重妥当,盛怒之下前去捉杨、罗二人,临走竟不忘嘱咐,若谢垩来找自己,就推说去宫里面圣。侍卫依言如此回答。
谢垩一楞,这不下午刚见过吗,谢垩打死了也不相信赵老爷子会对兀术如此青睐,但是侍卫都这么说了,谢垩倒不好反驳,忽然转念一想,计上心头。只见谢垩清了清嗓子,“劳烦侍卫大哥替我通禀我家公主,就说文华阁大学士御前遣婚使谢垩带了吾皇御赐之物求见。”
侍卫对汉语却是一知半解,而且还不求甚解。兀术吩咐过不告诉谢垩自己的行踪,但是并没有吩咐不让见公主,而且谢垩这个遣婚使的理由很充分,皇帝让他带东西给公主,天经地义,而且带什么东西都不能问。
侍卫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拦,于是微微一躬身,“容小人入内请示公主。”
谢垩笑道,“请便。”兀术不在,倒还真是方便。
不多会儿,侍卫出来,“大人请随我来。”
谢垩颔首,“有劳。”
谢垩跟着侍卫进了宅院,宅院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大上三分,七弯八绕的竟走了约莫五六分钟才到了周钰的房间。谢垩推门而入,单膝跪倒,“臣文华阁大学士谢垩求见崇国公主。”谢垩在宫里厮混这么久了,对宫里那套已经非常熟稔,若不是情况特殊,周钰差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钰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幽幽道,“免礼平身。”
“谢公主。”谢垩起身,却是冲侍卫看了一眼。侍卫知道谢垩是兀术非常重视的人物,不敢怠慢,立即一欠身退出门外。
“表哥!”周钰兴奋地就象一只出笼的小鸟扑向谢垩。
谢垩忙伸手扶住,故意把自己的身形挡住了门口方向,因为谢垩知道那侍卫尚未离去。谢垩佯道,“微臣奉旨出任遣婚使,明日即将起程,今日特来拜见公主。我主万岁心中万般不舍,故遣微臣多带来一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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