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近两千年的人竟然也姓诸葛,天生不由想起诸葛尚云,想起孙妈妈,想起何晓雯,忙问道:“碧烟小姐?我还能不能回去?要多久才回的去啊?”
碧烟嗔道:“你就这麽急着回去吗?我…我难道真令你讨厌?”
天生心道:“你做事蛮横无理,实在是很讨厌。”可他为人敦厚,总不忍心当面批评一名少女,于是默不作声。
碧烟脸上一红,忽然低声道:“你不讨厌我,我就很开心了。你放心,现在我们是在时空通道里,人类世界的时间已经停滞,就算你在这里住上一百年,只要回到人类世界,你还是那个刚入北都的新生。”
天生心道:话虽如此,难道我在这里不会老吗?要是住上一百年才回去,北都不是多了个白胡子老头儿模样的新生?那时恐怕连晓雯都要叫我老爷爷了,岂不是糟糕透顶?
两人边聊边行,走了约摸半个小时左右,转过一处弯道,碧烟笑道:“就要到了。”
天生定目望去,只见桥路至此已绝,前方雾气之中,生满了无数玉莲,朵朵玉莲大如井盖,瓣分九层,放出万道玉色光华,将满空白雾也冲淡了不少。透过满天玉光白雾,依稀可见莲海之中,有一个通体碧绿的凉亭。
一阵悠扬琴音,从凉亭隐隐传出,那琴音曲折有迹,宛转无痕,高而不越,低入心魂,天生虽然不通音律,竟也听得如痴如醉,大叫道:“好听,真好听。”
碧烟瞪他一眼道:“不懂装懂,我天天听也没觉得好听,你一听就叫好,真是个马屁精。”
琴音忽止,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亮幽居此处两千年,不料今日竟遇知音,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天生心道:姓诸葛的说话可能都爱掉文,这人掉起文来不在尚云之下。
碧烟道:“酸死了,酸死了,不文不白的好难听,诸葛叔叔就不会好好说话。”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小烟儿胡说八道,还不快带客人前来。”
碧烟看了眼天生道:“跟着我走,记住要在我走过的莲花上落脚,你要是踩错一步,当心尸骨无存。”
天生忙点头应是,就此小心谨慎地随碧烟自玉莲上行去,当真不敢踏错一步只见碧烟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在玉莲上快速行走,看似毫无章法,天生却瞧出她每一步都是进退有矩,想起先前警告,哪里敢有半点大意,于是看准了碧烟落脚之处,小心翼翼的随行。
不多时,天生已随着碧烟,来到那座碧绿色的亭子前。
那亭子座落于九朵成品字形排列的玉莲之上,通体发出幽幽绿光,整栋亭上看不出任何手工接合的痕迹,像是由一块极大的绿玉雕琢而得,浑然一体,圆方天成。八根亭柱上并无任何图案,但是如果细细察看,可见柱内隐隐有玉气流动,变化无端,景像瞬间千变。
亭中墨绿色的光滑地面上,陈列着一桌四凳,同样翠色喜人,桌上横放了张五弦瑶琴,琴后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白面长须,儒衫纶巾,手中轻摇着一把鹅毛大扇,正目注天生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呼,亮等候久矣,小兄弟请入亭叙话。”
碧烟轻笑着跃入亭中,搂着那男子的脖颈撒娇道:“烟儿不来了,烟儿认识诸葛叔叔这麽长时间,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他一来你就自报家门,你偏心。”
天生见这男子仪度不俗,双目中精光隐现,知道一定是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不敢有丝毫放肆,只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不敢就坐。
那男子笑着拍拍碧烟脸蛋,道:“小烟儿别胡闹,再闹叔叔就把那件事告诉小兄弟,看你怕不怕。”
碧烟脸一红:“你怎麽连这个也知道?啊,我忘了你有诸葛神课。好叔叔,这件事不能说,否则烟儿把你的胡子全拔光。”说着偷看了天生一眼,乖乖的放开那男子,不敢再胡乱撒娇了。
“小兄弟快坐。”那男子笑道:“亮居此地近两千年,到今日才又见到人类,可怜可怜,小兄弟真乃人中之龙,可喜可喜。”
“亮…诸葛…”天生依言坐下,忽然想起这男子名姓,大惊道:“难道您是诸葛…”
男子摆了摆手:“亮当年自负才智,妄想逆天而行,一生害命百万,死后险被诸凶魂加害,多亏夜叉王临危援手,才得以托庇壶中,小兄弟今日所见,并非亮之生体,实乃亮凝炼之元神,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天生才知面前人果然是诸葛武候,他是尚云的先祖,自己是不是该叫祖爷爷才对呢?诸葛亮笑道:“你叫我壶中叔叔即可,不用太过拘礼。”
天生只得道:“是,壶中…叔叔,我叫孙天生,您就叫我小生吧。碧烟说你会告诉我…”
诸葛亮点头笑道:“你不必急,要找的人是不是你,亮还要验证一番。”说着目注天生认真看了一阵,道:“原来你练就离火真气,如今内丹初成,也算不易,勉强可听得亮一段琴音,你可愿一试?”
天生见他突然要自己听琴,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但面对大名鼎鼎的诸葛武候,哪敢有半点犹豫,忙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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