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机缘到了为免再浪费彼此时间,特请国子监算好了吉日,这赐婚哪有把婚期都赐了的。
弦老爷心急如焚但面上强装镇定,奉了茶水又打赏了不少的辛苦费才将那公公带到里面说道:
“后日成婚恐有点急,嫁妆虽备着但很多东西都没有采买齐全,说到底我们终归是高攀了终南王府,如果成婚礼数再没有做足,
我们倒是不打紧就怕失了终南王府的门面,还请公公回去禀明实情。”
弦老爷这话说的倒不假,世人皆知终南王号称礼王,那是最重礼数的,这又是皇帝赐的王妃,怎么可能这么仓促成婚,弦老爷正在盘算着多争取几天好另做打算,
不料那公公直接将皇帝的意思表明了,到时两家的婚事皇宫会亲自派人操办,总之这婚是赐定了,不结都不成的。
那公公抿了两口茶干脆将缘由说明:
“终南王急着要回边疆,想在走之前把婚事办了。”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弦老爷话都说不清了,
“那,那小女婚后要独守王府?”
“这个真的说不清要看钟南王的意思,该说的都说了,我还急着回去给圣上回话,就不耽搁了。”
弦老爷此刻也算明白了皇帝的用意,那些市井流言看来并不都是空穴来风,皇帝不仅忌惮他的亲哥哥钟南王,连他最宠的一个嫔妃始终惦记着钟南王这事怕也是真的了,
满朝权贵任何一个与钟南王联姻都恐会让这位皇帝寝食难安了,唯有像他这样的不入流的商贾之家配与钟南王最能让皇帝放心,钟南王是出了名的重礼仪守规矩的人,
而弦攸从小就不拘小节野着性子长大的,这样又能让钟南王让人耻笑又放一个天天给他添堵的王妃何乐而不为,果然打的一手的好算盘,
弦老爷跌坐在地上久久起不了身,没想到他千算万算竟把自己的女儿推到了一个火炕里。
弦老爷命人紧闭大门,不见外客可这个消息还是像空气一样霎时间被四处传播流动,京城内的各方权贵这才如梦初醒,那日宫宴上的赐婚竟不是一句戏言,
可这门第太过悬殊匪夷所思啊,一个是手握重兵护佑一国边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终南王,就算宰辅之女相配都算高攀,而皇帝竟然给赐婚了一位不入流的的商贾之女。
商贾就商贾也罢,女子才情相貌一等那也是一段佳话,可这弦悠那日在大殿上的所作所为都还历历在目哪,那真是要相貌没相貌,要才学没才学,
简直一无是处,这给礼王提鞋都不配呀,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恐是弦府富可敌国或者国库空虚的厉害,那也真是可惜了钟南王,这可是举天之下的耻辱了吧。
“小姐,坊间传的就这些了。”弦悠的丫鬟桃子将这两天听来的传闻八卦绘声绘色的给弦悠表演了一遍,弦悠坐在铜镜前双手托腮,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此刻铜镜中的人没有了花花绿绿的妆扮,只有两个小发髻上插了一朵梅花式的发簪,看上去虽稚气未脱但也是个美人胚子。
“桃子,我真的那么差吗?”最近弦悠总是窝在府中都不敢出门见人了,她有些丧气的问。
桃子将梳妆台上的发髻在弦悠头上摆弄了一会,认真的回答道:
“恩,我觉得小姐没有传言那么的差,不过配那位钟南王,皇帝确实有些过分了!”
“你都没见过怎么说过份呢,”弦悠将铜镜扣了过去。说不在意那是假的,之前从没人置喙过她的相貌才学,从小到大她都是自由自在的过着也没人对她有先敬罗衣后敬人的时候,
回弦府吧弦夫人还给她妆扮妆扮,到了山上就那么两件棉布衣服替换着,哪有什么钗环,师傅们心情好还给她梳梳头发,心情不好没人管的时候,
那头发都是自由散着的。但不管是弦府里的千金还是山上的那个小道士,从没人告诉她外貌会有这么重要,重要到婚配时没有拿得出手的相貌要被人指责唾骂的。
桃子根本没注意到此刻沮丧的弦悠,她还沉浸在那天在宫门外看到的钟南王,在卷过一阵尘土后疾驰而过三匹高头大马,
而为首那人一身黑色的氅子随风鼓动,虽没有看清样貌,那那样的风姿已是让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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