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攸紧随在后小半步的跟着,一路上的路面都用了鹅卵石砌成,虽然石子路上的雪已经清扫干净,但严寒的天气多少在石子上结了些冰碴让整条路变得光滑难行,
弦攸本是修道之人浅浅的水上都可提气前行,只是今天她穿了一双鎏金的高底绣花鞋,加上她的脑子一直沉浸在要远赴南疆的思绪中,
一路上竟走的歪歪斜斜几次都险些滑倒,走在前面的宣康完全无视跟在他后面新婚的王妃,转弯处有一间凉亭,周围栽种了几排高底错落苍翠的松柏,
在冬季只有灰白色的北方,那些苍翠的绿色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松柏外是梅花林,风虽凌冽但也带来了梅花的香味,弦悠忍不住深吸一口。
在亭塌里围坐着两女一男,他们均面朝小道的方向张望,终于一个面无表情身型魁梧的男人身后跟着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出现了。
“王兄,王兄,这里!”亭子中一小姑娘包着酱紫色的外袍朝这边叫着,宣康闻言止步冲着小姑娘点头,
跟在后面的弦攸只顾着自己的心思竟没看到前面停步的宣康,等快越过前面人时才发觉,可已经来不及了,脚下太滑根本收不住脚,
千钧一发之际在摔到前面那人身上还是自己往后仰倒,她选择了稳稳踩过宣康的靴子后立定,
“对不起,对不起,地太滑我没定住,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说着弦悠弯腰就要去擦拭被踩了两个前脚印的靴子,宣康抬脚向后避开了:
“因为地太滑所以王妃选择从我不滑的脚上踩过,”
弦悠站在那别扭着,她不知该如何回,她刚学会说话便知:道家可不说但不可胡说,关键时刻她确实想的是脚上垫一下既不用摔到别人身上又不用摔到地上,
她在那眉毛蹙成一团良久才挤出一句拧巴的话:
“我踩的时候提气了应该不疼吧?”
宣康闻言简直啼笑皆非,他甩手抖了下外氅,跨过弦悠往亭子方向走去,明明是鞋子脏了,他却抖了抖外氅。
弦悠有些无语。看着那人独自去了亭塌并未邀请着弦悠一起过去,弦悠只好停在原地:
“这是该不该过去亭子那边呢,人家并没有叫我过去啊,也许人家有事要谈不方便我一个外人过去呢,那我还是去宫门口等他吧,
可是这出宫的路怎么走呀,”弦攸越想越难,她的脸不禁苦作一个有十几道褶的包子,站在那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南王在亭塌边跟几人说了几句话回头看弦悠还杵在原地,一会儿往这边瞅一眼一边又垂首扭眉不知道在做什么,罢了罢了再看下去头皮都要紧上三圈,
他扭头给刚刚叫他的那个小姑娘一个眼神,小姑娘立马心领神会,屁颠屁颠的往这边跑:
“皇嫂,皇嫂,快过来,我不敢过去!”那个小姑娘年龄约莫在在14 5岁锦衣玉钗,站在小路的尽头正向弦悠这头招手,
“哦,哦,你不要过来,太滑了我过去”弦悠反应过来慌忙提气小跑,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那小姑娘面前,小姑娘急切的行了个礼后便拉住了弦攸的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
“皇嫂,还记得我吗?那天宫宴我们见过的。”弦悠在出嫁前,弦府请了一个先朝的宫女将宫里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先皇有九子,
个个从小就受儒家思想熏陶,礼节仪态极为端庄,而在晚年终于得了一个女儿,这位公主被从小被父兄奉为掌上明珠般长大,
行为夸张做风大胆从不受皇家礼仪约束,那么由此可见眼前这位应该就是那位金枝玉叶的昌黎公主了。
弦悠也恭敬的回礼道:
“公主万福,那日殿上弦悠失态了!”弦悠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失态哪天的晚宴可是你最有趣,今日听到你要进宫我巴巴在这守了好几个时辰呢。”
“我一直在太后宫里,要是你去的话就不用在这吹冷风了。”弦悠在山上从小被师傅们作弄着长大,可是不管作弄几次,她好像都没有记性,别人说什么她都是信的,
“太后?”昌黎慌忙抖抖肩,“我可不敢去那。”
“为何?”弦悠不解,太后既喜欢我这个性子的,眼前这公主也比她好多少,看着也是个没规没矩的人,太后应该很喜欢才对。
“你们在那不冷吗,快过来!”亭塌上一男子冲这边喊道,
“来啦。”昌黎开心的拉着弦悠的手就往亭塌边跑去,虽然这里不是石子路,但也是大块的石砖砌就的走上去还是有点滑的。弦悠刚想嘱咐昌黎慢一点的时候,
昌黎在上亭塌台阶时一脚踩空,往后就要摔倒,弦悠赶忙用一只手去托她,可还是没来得及,昌黎直直的仰在了弦悠身上,而弦悠直直的摔在了后面的石阶上,
站在远处的宫人见到这一幕瞬间就围了过来,拉着昌黎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而她的夫婿终南王也不停的拉着她妹妹的胳膊腿的问,“这里疼不疼哪里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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