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镇上,乘风别苑的书房里,一袭莹白绸衣的司乘风正在黯然神伤。
“山渺渺,水重重。潇潇风奏曲,珠线断长空。悠悠愁绪无凭处,遥寄相思风雨中。”
书案前,司乘风左手挽袖,右手持着狼毫笔,洋洋洒洒,片刻间便在一张上等的宣纸上落下一首词。
近半个月来,并不是他不想去花桥村看花倾城,而是他的乘风别苑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让他分身无术。
“哥,你快看这是什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身着红黑劲装,手持短剑,长发以金嵌玉冠高高束起的凤绮嫣,人未到,声已至,片刻间就奔入了他的书房。
“亥时已过,怎么这么晚还不就寝?小孩家家不睡觉会长不高的。”
司乘风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作男子打扮,一惊一乍的小不点,无奈的抚额,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宇。这十多天来,自己每天都被她缠得无法脱身,此时见她又来,司乘风只恨不得立刻把她丢回义母义父那里去。
“凤绮嫣,立刻收拾行装,明日就给我回京城去!”
“不!我就不!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玩,我才不要那么快就回去!”
八岁的凤绮嫣嘟囔着嘴,一张小脸扑红扑红,正气鼓鼓地看着快两个她那么高的司乘风。
“哥,你快看这是什么?”
司乘风这时才留意到她左手上还拿着一卷画轴,只是这画轴怎么越看越眼熟?
“快还给我!”
“就不!”
“再不还给我,我就把你昨夜里尿床的事告诉你喜欢的那个小公子!”
他怎么知道?
凤绮嫣闻言心里一个咯噔,随即脸上的得意表情以肉眼可见的变化快速龟裂着。凤绮嫣不知道的是,他们所在的别苑既然是司乘风的地盘,那这里发生的所有大事小事,自然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但须臾之后她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那你先告诉我,这画上的漂亮姐姐是谁?”
凤绮嫣把左手上的画轴朝司乘风扬了扬,挑着眉,得意地望着司乘风。
“跟你无关,小孩家家不要多管闲事!”
眼前这个小不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把自己画的花倾城画像给拿走,司乘风的手突然有点想揍小孩的冲动。
“哼!别以为我小我就不知道,这画上的人肯定是你喜欢的女子。司乘风,你完了!”
凤绮嫣看着自家哥哥瞬间变脸,心里乐得不行,边摇头晃脑边念道:
“自古忧思苦,伤春看落花。花随流水至天涯。涯尽梦幽人渺,乱心麻。”
“哎呀呀!咱家的司大公子,啧啧啧,这是在思念谁呀?”
“凤绮嫣,不要逼我使出绝招!”
见这个小不点居然还把自己在画上题的词给念出来,司乘风不由双颊一红,恼羞成怒。
被司乘风阴恻恻盯着的凤绮嫣,闻言心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来不及待她多想,司乘风便已经将她单手提溜起来,抄起她脚上的一只“浪女回头鞋”,朝着她的屁股就是一顿胖揍。
“哎呦!哎哟!”
“司乘风,只要你答应让我在这里玩,我就不告诉母亲父亲你在这里有喜欢的女子。”
“成交!”
……
莱凤国,京都城东大将军府。
古香古色的青蓉院厅堂里,一袭宝蓝烟罗长袍的于景阳,正言语安抚着上首坐着的两位花甲老人。
“母亲,父亲,舞阳府扶风县那边传讯回来,嫣儿已经到了乘风的别苑那里,你们二老不用担心。”
对这个行事跳脱的女儿,于景阳也很头疼,好在这次凤绮嫣带着护卫离家出走只是去了司乘风那里,有这个义子在,他也才能稍安下心。
听到息夫的话,老爷子木兰瑾还是忍不住为孙女担忧:“话虽如此,可是绮嫣毕竟还小……”
“女儿家志在四方,就该趁着年轻多历练历练,让她出去走走也未尝不是坏事,也省得整天待在府里惹事生非。”
上首青丝已染霜的老将军凤婧云,身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虽已是花甲之年,但依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丝毫不减当年在战扬叱咤风云的威严和气势。
“想当年我上战扬的时候,也没有比绮嫣大多少,放心,她丢不了!”
“可是老婆子,绮嫣她才八岁!”
“哼!堂堂将门之后,虎母无犬女,你看采岚现在不是承了本将军的衣钵,成为我莱凤国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吗?她的女儿,那自然也差不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何况那边还有风儿照看着,不会有事,老头子你就是瞎操心!”
……
被千里之外的父亲和祖父挂念的凤绮嫣,犹如一只飞出牢笼的小鸟,在司乘风的别苑过着她逍遥自在的小日子。虽然屁股上挨了一顿揍,但能换来一阵子的自由自在,她十分圆满。
而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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