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朝着山崖下呼喊,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一声盖过一声的隆隆回音。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韩亦辰摔下悬崖,但只要没亲眼看到,花倾城就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花倾城把累得睡着的小白虎放进身后的背篓里,就开始徒手往山崖下爬。
漆黑的夜里,周围时不时就传来猫头鹰“咕咕喵”的叫声。花倾城就着手电筒的光,沿着石壁一步一步往下而去。
滑腻的壁沿,好几次都差点踩空的花倾城,咬咬牙,用匕首扎着石壁缝隙,继续向山崖下爬。虽然身体的疲惫已经快到极限,但找到韩亦辰的信念,却支撑着她得继续坚持。
“不行,我得出去找找他们。”
花家老宅堂屋里,沐离歌见亥时都快过了,可他那小妻主和韩亦辰却都还没回来,不由担心不已。
“不可以,孙息夫。你如今已经怀有身孕,不要说你是个孕夫,就是大晚上的,一个男子去到深山里那都很是危险的。而且,倘若你前脚刚出去,他们两个后脚就回来了,到时岂不是还得再出去寻你?”
木兰瑾严格按照着花倾城的嘱托,一直守在堂屋里,睁大着双眼,盯着她的几个夫郎,半步都不让他们离开花家老宅。
“可是……”
“没有可是。小天啊,快带着你大哥回房去歇着吧。”
木兰瑾见沐离歌一直心不在焉,担心他思虑过度,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便直接吩咐于小天把沐离歌带回房间去。
“好,我知道了爷爷。”
面对油盐不进的木兰瑾,沐离歌眼皮微垂,只是略微思索片刻,他便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
只是,待于小天离开后,沐离歌就反锁了房门。换了衣服,将灯熄灭,他就从窗户轻轻翻到外面。待关好窗户后,沐离歌便飞身出了花家老宅。
“主子!”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山村里,距离花家老宅不远处的小河边,一群黑衣蒙面人正单膝跪地,面向戴着银色面具和身着墨色锦衣的沐离歌。
“影一,马上召集附近的所有暗卫,即刻进屏阑山腹地搜寻一男一女。倘若发现踪迹,就立马发出信号弹。不论找没找到,明日一早都得派个人回来复命。”
“是,主子!”
望着飞身离去的众暗卫们,沐离歌面色凝重,心情烦躁。也不知道他那小妻主找没找到三弟,如今他们怎么样了。
摸了摸小腹,沐离歌严肃的面容方稍稍变得柔和些许。为了腹中的骨肉,尽管他不能亲自出去寻人,但是并不代表他能安下心什么都不去做。
被众人惦记的韩亦辰,此时正形容狼狈地窝在一个山洞里,头发杂乱,满脸脏污,衣服也破破烂烂。他感觉自己头也疼,手也疼,腿也疼,屁股也很疼。
中午那会,当他在悬崖间采到益父草,准备爬上山顶的时候,却不曾想遇上了一群来势汹汹的狼。
面对扑向自己的几头狼,韩亦辰第一时间便甩出一把银针,击中了那几头狼的眼睛,并趁机挥起软剑将其斩杀,还把它们悉数踢落悬崖。
但奈何对方狼数众多,敌强我弱,硬拼下去只会吃亏。干掉几头狼后的韩亦辰,随即施展轻功,本想踏着崖边的石头飞身上树,谁料衣摆却大石头被勾住。一个脚滑踩空的韩亦辰,顿时整个人往悬崖下摔去。
所幸从小生活在玄医谷的韩亦辰,经常都跟着长老们上山攀爬采药,能很好地适应各种地形,加上他武功和轻功都不算差,在他下坠的时候,及时用随身的匕首插住了悬崖的缝隙,并借崖边生长的树木,使用轻功飞到了崖间的一个山洞里。
只可惜伴随了他几年的软剑已经掉落悬崖,药篓也被摔得四分五裂。好在他怀里还揣着几株益父草,虽然有些变形,但不影响药效,不然此行就白走了一趟了。只是眼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去,且先等天亮再说吧。
“韩亦辰!韩亦辰……”
靠着山洞内壁,迷迷糊糊睡着的韩亦辰,恍恍惚惚间好像听到了花倾城的声音。紧接着他还看到有个背着竹篓,头顶一束光,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女人朝她走来。
“呵呵……”
“难不成我这是灵魂出窍,还是出现幻觉了?”
“我居然好像看到花倾城了!”
一进到山洞就听到男人喃喃的自我苦嘲,原本富有磁性的嗓音如今已有些沙哑,可花倾城却觉得那声音当真是动听至极。谢天谢地,韩亦辰他还活着!
只是待看清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乌漆嘛黑的脸,还有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时,花倾城还是不由心疼起来。这个有洁癖的男人,现在如此狼狈,恐怕很难受吧。
“韩亦辰!”
眼见那很像花倾城,但邋里邋遢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韩亦辰莫名有点瘆得慌。
莫不是他现在已经快死了,现在这些都是死前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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