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左右,丽日熏风下,一名身着粗布短衫的老妇正驾驶着一辆骡车,“咯吱咯吱”行走在云水镇去往白水镇花桥村的乡间小路上。
骡车后面拉着一名身着蓝色绸衣的中年男人,年约三四十岁左右,头发梳得齐整,妆容也打理得精致,只是面相看上去有点刻薄。
中年男人身边还有一名穿着粉紫色绸衣的清瘦少年,看上去大概十四五岁,正双手揽着男人的手臂,一边不停地催促赶骡车的老妇人。
“这位小兄弟,这已经是骡车能走的最快速度了!如果您还嫌慢,要不您干脆去雇辆马车得了!”
老姚略有些不悦地回怼着这这个没礼貌的少年,要不是她刚好要去花桥村喝喜酒,她才懒得搭载这两个给钱少、还龟毛事多的人。
“你……”少年微嘟着嘴,嗔怒地看着前面的老妇人。
“宇春,稍安勿躁,婚礼午时才开始,来得及赶上。”中年男人拍了拍少年的手背,轻声安抚道。
“知道了,爹!”江宇春听到自家老爹的话,随即闭了嘴。
江宇春他们住在隔壁的浮云县,昨日才收到别人转送过来的请帖,本打算今日早起坐车,结果却睡过了头。
父子俩七赶八赶,雇了一辆马车送他们去扶风县白水镇的花桥村,但车夫嫌他们给的钱少,不愿意再走,到了云水镇就将他们赶下车,然后直接走人。
最后江宇春和他爹拦了一辆骡车,给了对方十文钱拉他们二人去白水镇的花桥村。
去县里替女儿姚春花订青砖的姚大姨,刚好要去花桥村,就顺路带上了他们二人。只是这两人实在嘴碎又抠门,姚大姨都有点后悔答应载他们了。
而花桥村今日大婚的主角花倾城,正领着一大群人一路从村西的花宅,热热闹闹地往村东而去,平时一刻钟内能到的路程,他们愣是走了两刻钟。终于在巳时二刻左右,花倾城一行人抵达了花母花父的住宅门口。
六年前,沐离歌以童养夫的身份留在了花家,今日花倾城迎娶沐离歌,花母花父的家自然也就成了沐离歌的爹家。
“新娘下马!”
听到前院门外锣鼓齐鸣的迎亲队声音传来,在沐离歌房里的好命公徐清川,吩咐了沐离歌几句便出了花家大门,来到迎亲队面前,充当起喜公的角色。
随着徐清川的唱礼声喊完,花倾城便利落翻身下马。
“新娘请稍等!”
徐清川随即又折回后院沐离歌房中,替他覆上红盖头后就牵着他的手来到前院堂屋。
“新郎向母父敬茶,叩谢母父养育之恩!”
徐清川把一杯茶递给了沐离歌,沐离歌手捧微温的茶水,曲身呈给花容声。
“离歌给娘敬茶!”
花容声笑容满面,双手接过一口喝完,接着便递给了沐离歌一个鼓鼓的红包。
“乖,离歌长大了!以后和倾城好好过日子!”
“谢谢娘!”
给花母敬完茶后,沐离歌接着又端起徐清川递过来的另一杯茶,曲身呈给花父叶茂春。
“离歌给爹敬茶!”
“好,好,乖!”
叶茂春眼角衔泪,如同别人嫁儿子般不舍地看着沐离歌。好在他嫁的对象是自己的女儿,这么一想叶茂春顿时又圆满了。
接过叶茂春递过来的鼓鼓红包后,沐离歌便双膝跪地,朝着花母花父二人郑重叩了一个头。
“离歌叩谢娘爹的养育之恩,今后定当一如既往地孝顺娘和爹,侍奉妻主,为花家开枝散叶!”
“好孩子,快起来!”
花母花父赶紧从椅子上起身,将沐离歌扶了起来。这乖息夫还怀着身孕了,怎的还这么实心眼行大礼?
“姐妹背新郎上轿!”
徐清川一喊完顿时便尴尬了,这沐离歌是孤儿,是容声秀才家的童养夫,这姐妹不就是花倾城吗?而且今天花倾城迎亲用的是马车,并不是轿子。
“兄弟背新郎上马车!”
徐清川转了转他那聪明的脑子,随即便改了口。
“大哥,我背你!”
随着徐清川的话落,司徒烨已经来到沐离歌面前蹲下。于小天接过沐离歌手里的红包,让沐离歌能空出手扶住司徒烨的肩膀。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司徒烨将沐离歌脚不沾地地从花家堂屋背出了花家大门,并将他送上了白马拉的那辆布置喜庆的马车。
“离歌,我们回家了!”
亲自为沐离歌盖上马车的帘幕后,花倾城才来到迎亲队伍中间。此时祥云马已经自觉微微曲身,花倾城毫不费劲地就利落坐上了马背。
照样是黄飞凤和陈三手举“迎亲”牌开道,后面各跟着十名身着红衣、作为迎亲人员的手下。
花倾城骑上绑着大红花球的祥云马行走在中间,身后跟着司徒烨和司乘风驾驶的载着新郎沐离歌的马车。而韩亦辰和于小天,则照样负责提着竹篮撒玫瑰花瓣。
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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