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一袭绛紫衣裙的韩疏影,神色不明地望着坐在马车里那位意气风发的女子。
“是本宫没错,今日国子监要旬考,昨晚本宫就多练了一会琴,有何问题?”花倾城眸光淡扫,冷冷地瞟了韩疏影一眼。
“太女殿下勤学上进,是好事。”
韩疏影微微苦笑。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女是她的儿婿,原本还得称她一声岳母,只不过造化弄人。如今他们也许不是敌人,但……恐怕也成不了“朋友”,更不会被纳兰倾城划入“自己人”的队伍中。
“本宫还赶着去上学,如果你是来说这些废话的,那本宫就不奉陪了!”
“等等!太女殿下!”
在花倾城打算落下马车帷裳之际,韩疏影急忙喊住了她。
“可否告知韩某,太女殿下昨晚所弹奏的曲子从何而来?”韩疏影的语气略带着几分被强压下去的急切。
以为韩疏影是为了韩亦辰而来的花倾城,看到韩疏影那副失魂落魄模样,想到这个女人毕竟是三郎的生身母亲,花倾城微微叹了口气,倒是没有为难她。
“自然是阿辰给本宫的。”
花倾城话锋一转,随即又听她说道:“只不过‘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阿辰从小就不知亲爹是谁,有母亲更是不如没有。阿辰他,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如果你是想通过本宫让他原谅你,这点……本宫无法替他决定。”
韩疏影闻言,只感觉自己的心微微一痛。
韩亦辰其实从小就很乖很乖,各方面也都被他的师父们教导得很好,对她更是有着孺慕之心。只可惜……她从来都没有好好珍惜过这个儿子,甚至为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一直在狠狠地伤害着他……
韩疏影双眸红红,眼眶中似有晶莹泪珠在打转。到底是她亏欠了韩亦辰,对这个儿子,她只能用余生去弥补。只不过,一些事情如果不弄清楚,韩疏影感觉就是死,她恐怕也无法瞑目。
“那……太女殿下可知……此琴曲,阿辰他……又是从何而来?”韩疏影问出的话,因为紧张,还略带些许忐忑的颤音。
“还能从哪来?当然是他的亲爹龙倚天给的!”花倾城无语道。
就连龙倚天这个半道相认的亲爹,都比作为亲娘的韩疏影强多了。又是跟他谈心,又是教他武功,还把自己作的惊为天人琴曲传给他。反观韩疏影,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配为人母……
“龙……龙倚天?!”
韩疏影一双凤眸蓦地瞪大,不可置信地望着马车里的花倾城,只是对方脸上的神色看上去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龙倚天……”
“是他……怎么会……”
韩疏影往后踉跄着倒退了两步,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当然是姐夫。试问,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写得出如此超凡脱俗的天籁之音,也就只有那古墓派的掌门人——龙倚天!”
(虽然龙倚天和凤凌烟以兄弟相称,但花倾城是先认识的杨傲雪,所以用“姐夫”二字称呼龙倚天。)
花倾城那斩钉截铁的回答,顿时成了压垮韩疏影心底的最后一根稻草。
韩疏影闻言直接瘫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但见她微敛双眸,泪流不止,一张美丽的脸看上去凄婉哀伤。
十八年前,十月十五晚。韩疏影于终北山下的茅草屋前,邂逅了长发飘飘、衣袂翩翩,长得俊美无双,气质亦是清冷出尘的龙倚天。
皎洁的月色下,那名白衣男子美得宛如谪仙。身中西域合欢散的韩疏影,在药力的致幻和催情作用下,直接将龙倚天当成了欧阳宇铭,不但夺去了他的清白,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谁能想到?自十八年前,八月十五东阳湖畔她听到的一曲惊为天人的天籁之音,疯狂爱上、并苦苦寻找的弹琴男子,居然就是龙倚天!
“哈哈哈……”
韩疏影怒极反笑。
如果抚琴男子是龙倚天,那么,她这十八年来对欧阳宇铭的痴恋又算什么?韩疏影顿觉自己的人生简直就是一扬天大的笑话!
回想起和龙倚天一夜欢愉之后的那个清晨,她怀中美男脸上那副悲伤绝望、羞愤欲死的模样,韩疏影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正被刑刀一刀一刀地剜着……
原来,一直以来,她不但爱错了人,而且,还亲手把真正爱的那个男人给狠狠伤害了。至于那个被她讨厌了十七年的儿子,却恰恰是自己心中所爱之人的儿子……
……
“好妹妹,走吧!一会上学该迟到了!”
花倾城望了一眼瘫坐在街道上,泪流满面、一副大受打击模样的韩疏影,只悠悠收回了目光,并没有言语,任无尘将马车帷裳落下。
韩疏影她……这是悔悟了?
只不过,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龙倚天跟杨姐姐感情甚笃,虽然杨姐姐并不介意龙倚天失去了清白之身,但是,于从小生活在古墓里、性情内向淡漠的龙倚天而言,韩疏影夺走他清白这件事,却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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