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蕴之看了一眼从东宫席位上站起的花倾城,锐利的目光里划过一抹了然和无法言语的伤痛。
她这个从民间归来的嫡女,怕是因为其父后凤凌烟而心生不平吧……
只不过,如今凌烟已不在,她也为凌烟痴守了十六年,一直不曾立过新后。无论那大将军府里的凤凌谦是不是凌烟,凌烟都已经离她远去了……
见纳兰蕴之微微怔愣出神,花倾城眸光淡扫了一眼纳兰蕴之身旁的安子皓,再次开口,冷冷地说道:“母皇,儿臣反对将安皇贵君立为皇正君,当我莱凤国这父仪天下的皇后!
“想必太女殿下此举……必定是有她的思量,臣以为倒不如听听太女殿下的看法。”骠骑将军欧阳以芹闻言眉毛微挑,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平西王府席位上的夏侯婧,亦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应了一句:“臣也以为应该参考一下太女殿下的意见。”
“太女殿下身为储君,臣也以为她的意见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都察院御史顾鹿竹也从席位上起身,发表了见解。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接着,除了丞相司徒洛云和大将军凤采岚,宝华殿内的文武百官皆纷纷表态,一边倒地支持花倾城。
安子皓见状,紧攥着双拳,将尖锐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才堪堪压下心头的愤怒。
但见他黑沉着脸,愣是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直视向东宫席位上那道英姿飒爽的明黄色身影,不解地问道:“太……太女殿下,可是……可是臣侍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太女殿下?”
“是啊,太女,你为何如此坚决地反对朕将安皇贵君立为皇后?”纳兰蕴之轻拍了拍身旁安子皓的手,对这个状似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实则是被气)的男人,以示安抚。
随即,又见纳兰蕴之悠悠地叹了口气,望向下方那道和凤凌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嫡女,眼中尽是悲戚的神色。
但听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太女反对朕立新后,可是因为你父后?朕失去凌烟,又何尝不心痛?可是,太女,凌烟他……他已经不在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也该放下了……”
“启禀母皇,儿臣反对将安皇贵君立为皇正君,并非是因为个人的喜好问题,而是因为当今的皇贵君安子皓他德不配位。倘若真的让他当上这皇后,只怕百姓要心寒,只怕那向阳观内枉死的孩童冤魂亦会日日夜夜不得安!”
身着一袭明黄色太女宫装朝服的花倾城,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但见她望着上首坐在纳兰蕴之左侧的安子皓,眸光凌厉,言语清冷,犹如千年冰川,寒彻入骨,又似万载玄冰,字字句句仿佛都能直冻向人的心魂。
随着花倾城的话落,整个宝华殿内皆是一片寂静。众人先是倒吸一口冷气,随即都不可思议地一会看看东宫席位上言之凿凿的花倾城,一会又看看上首位置皇上身旁那个黑沉着一张脸的安皇贵君。
纳兰蕴之闻言心头为之一震,脸色随即变得凝重起来,她先是悠悠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随即便正颜厉色道:“太女,此话可不能乱讲,可有证据?”
花倾城朝纳兰蕴之郑重抱拳施礼道:“儿臣有证据。母皇可还记得,前段时间不止是京城,我莱凤国境内各地均有不少孩童失踪,最后凶手却都指向城北郊外的向阳观?”
“太女,此案大理寺不是已经审理完毕?罪魁祸首王真义死在了公堂之上;共犯之一的司天瑜也被凌迟处死;相关的涉案人员该斩的斩,该关的关;就连向阳观也已经查封;王真义的同伙龚娅楠也正在全国境内通缉。此案还有何问题?”纳兰蕴之面露不解之色。
“母皇,问题大了去了!您可知,为何那向阳观的假道士王真义要掳劫孩童?”花倾城言语犀利,直接问道。
一提到这茬,纳兰蕴之面色不由凝重起来:“不是说他用童女童男的心头血炼丹,还用剩余的血浇灌赤玫花田?”
“正是。那母皇可知,这些丹药的作用是什么?”花倾城再次发出灵魂的拷问。
纳兰蕴之悠悠叹了口气道:“如此灭绝人性、惨绝人寰,想必是邪物。”
“母皇所言甚是,的确是邪祟之物,也是……也是可以让人容光焕发、变得年轻貌美的邪祟之物!”
“年轻貌美……”纳兰蕴之闻言,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向身旁那个宛如二十出头般的俊美男子。
“太……太女,你……你是说……”一想到某种可能性,纳兰蕴之随即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见她直接弹坐而起,脚步踉跄着往后倒退了两步,抬手颤悠悠地指着身旁的安子皓。
“母皇猜得没错,您的安皇贵君之所以能日渐貌美,正是因为服用了童女童男心头血所炼制的‘驻颜金丹’!”花倾城面沉如水,一字一顿道。
安子皓压下心头的恐惧,连忙跪地喊冤:“皇上,太女殿下这是污蔑,臣侍从未做过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啊!”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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