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次日,俆章正打算带着礼物亲自去县里盛家拜访,如今两家关系日益亲近,因着得味楼的缘故,接触也越来越多,这情分自然是要往来才会加深。
而且俆章对于盛家的印象很不错,不论是慈祥和蔼的大老太太还是精明干练的盛维,还有性子爽利,待人以诚的盛长梧。
可老爷子却叫住了俆章,面色颇为凝重,眼圈有些黑,似乎昨晚没睡好。
“祖父!”
老宅正堂之内,仅剩下老爷子和俆章二人,徐彬和大伯出去做活了,石氏和小梁氏带着孩子在新宅照料洪氏,梁氏在河边洗衣。
“章哥儿,你今年十二了吧?”老爷子的声音透着浓浓沧桑和感慨。
“正好十二!”
老爷子打量着俆章,一身青色的儒衫,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仪态颇丰。
“你年级虽小,可却素来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家里能有今日这般光景,多亏了你!”
“祖父,都是大家的功劳!”
“你做的事情,我和你祖母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有数!”
祖父越看俆章越觉得满意,脸上凝重也越见松缓。
“我知道,以你的聪慧,只怕心里老早就在好奇,咱们家分明是普通的农家,家中虽有薄田几亩,却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如何会传下那支铁锏和那本技法心得!”
俆章心里一个咯噔,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祖父所言,正是孙儿心中所想,当初第一眼见到那柄铁锏之时,孙儿心中便有了疑惑。”
便是寻常家道中落的武将人家,也不该这样放着家传的秘籍不学,一直苦哈哈的在地里刨食儿,看老天爷的脸色过日子。
而且俆章也算是对武艺颇为了解,那些个在民间江湖流传的武学,多以刀剑棍棒为主,似斧钺枪矛,铁鞭铁锏这种重兵器,多是征战沙场的猛将所习,民间虽然亦有流传,但却并不如刀枪棍棒那般广泛。
而且锏无单用,法重双行,因此民间素来还有雌雄鸳鸯锏等名,可自家传下的铁锏却只有一只且那本技法秘籍里头,虽有单锏之用法,但大多却都是双锏还有一些拳脚用法和祖先的对敌心得,难道个中还有什么隐情?
祖父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个心里有主意的。”看着俆章的目光复杂中透着满意。
祖父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用细绳绑着的书卷,淡黄色的纸张告诉了俆章它的年份。
俆章看得分明,那是几张卷成细筒的纸张,很有年代感。
“这是?”俆章从祖父手中接过,疑惑的问。
祖父沉声说道:“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
俆章小心翼翼的解开细绳,生怕自己动作太粗鲁损坏了已经发黄了的纸张,摊开黄纸,定睛望去。
“望后辈子孙知晓,余出生金陵大族,曾祖曾为太祖皇帝麾下大将,随太祖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立下赫赫功勋,授封勇毅候,余父乃是庶子,不得喜爱,祖父又早亡,便早早迁回金陵祖地,余五岁失怙,十岁长兄病逝,十一岁时,母亲因思念亡父亡兄过度,忧思成疾,抑郁而终,后幼妹亦不慎溺水而亡。
徐氏宗族耆老以余命犯天煞,刑克六亲为由,逐于出乡,姓名自族谱抹去,家宅田产收归宗族所有······”
“余一生凄凉,至此性命垂危之际,心中唯余一憾,父母生前未能在膝下尽孝,死后亦未能时时祭拜,每每念及,百折回转,痛彻心扉,唯望后辈子孙能替余至父母祖宗坟前焚香祭奠·······”
俆章震惊莫名,望着祖父:“咱们家和金陵勇毅候徐家是同宗?”
祖父点了点头:“我和你父亲他们都是没本事的,没法子完成你曾祖的遗愿,章儿,你自小便是心里有成算的,此事原本是想日后再告诉你的,可昨晚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事儿先告诉你!”
“你且等着,还有东西要给你!”
祖父转身进了东间,没得半晌,便抱着一个青布囊出来。
“这是你曾祖留下的铁锏,原本该有一对的,还有一只留在了金陵徐家祠堂里头,供奉在你高祖灵前,还有这枚玉佩。”
老爷子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包,解开层层包裹,直到剩下一枚寸许大小的玉佩,形似虎状,做工甚是精细,两面皆有刻字,一个是徐,一个是勇。
只听得祖父看着玉佩说:“玉佩是信物,是侯府一脉独有的信物。”
“至于这支铁锏!”祖父掀开包裹的青布囊,取出里头那只黝黑的铁锏,沉声说道:“原本我是想把它传给你四哥的,可你四哥在盛家跟着武师练习刀枪拳脚,想来日后是用不上这支铁锏了,倒是你,听你爹说你时常在家勤练锏法,钻研先祖留下的技法心得,这铁锏今日便一道传与你吧!”
“如今世道虽然太平,却也时常有盗匪贼寇出没,读书之余学些武艺也是好的,便是将来遇上的盗匪,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说起来徐家和水贼还挺有缘分,先是曾祖徐朗在长沙府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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