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素珍是个感xìng的人,她觉得编扣子、调制雪huā膏都是很诗情画意的,她心情大好,根本没看院子里有什么需避嫌的人,半是感慨半是赞叹,继续说:“嘻嘻,当初你炖jī烤鸭的时候,采购的香料都是论斤称的,看着虽多但不经用,今天这一下子,姑娘们把那些香料全糟蹋了,还要求我转告一声,让你再去采购一些——这下好了,我也可以尝一尝时大郎的手艺了。
我跟你说,做顿菜huā不了多少香料,你不是想用做菜来掩饰香料配方吗?可不能làng费了,再做一顿烤鸭吧,我听说,姑娘们都对你做菜的手艺都赞不绝口——你前世一定是个厨子。”
时穿被一群美nv围着,又被大才nv夸着,他笑眯眯的转手接过褚素珍手中的瓶子,嗅了嗅,一回身递给顾xiǎo七娘:“这雪huā膏对皮肤有好处,你拿着,哥哥现在没什么钱,你要嫁了,哥就送这个给你做礼物吧。”
顿时,顾xiǎo七jī动地热泪盈眶,终于,哥哥终于跟他说话了,哥哥终于注意到她了……她张嘴想说点什么感jī的话,却忘了自己改用什么身份说,待嫁娘?nv弟子?还是邻家xiǎo妹?此刻,顾xiǎo七陡然觉得,她恨不得自己也曾被拐,也是院中“苦命人”中的一个。
在泪眼朦胧中,她隐约听到时穿又说了点什么,而后转身出mén,稍后,褚素珍看到了顾xiǎo七的情绪异常,但她以为这只是姑娘出嫁前的心理jīdàng,便上前挽着xiǎo七的手,热情的招呼:“xiǎo七也来吧,你喜欢什么香味?我帮你调和。”
顾xiǎo七本不想走,便由着褚素珍拉着,来到了后院。稍后,时穿重新出现,带着一马车各种香料。
chūn天里百huā盛开,在宋代这个享乐主义盛行的时代,各种各样的香huā备料充足。时穿随意上街走了一趟,就收集了一大车,而甘油正是香jīng的最佳萃取液,由此,姑娘们做出来的香膏未免五huā八mén,多数是出于纯粹练手的瞎搞。
材料丰富的情况下,姑娘们把制作过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等主料出锅之后,姑娘们带着娱乐的心情,随意添加着不同配料,搅拌、hún合,嗯,练手艺。于是,十几名姑娘做出四十多种香型,都送到时穿面前让他一一品鉴。
一天只闻几种香味,那是享受,同时嗅四十余种香气……时穿都要呕吐了,他强忍恶心,还要敷衍姑娘们:“这个……不行,一股茴香的味,抹在身上人都觉得你是厨子,厨房里出来的——换!
这个也不行,……我跟你们说,以后凡是厨房里用的香料,都不准添加到香膏里,要添加,也应该用多种香膏hún合,制作出独特的味道。
这瓶不错,茉莉的huā香味,如果再添加一点薄荷味,会让人更觉得茉莉的清爽;这瓶也不错,丁香味,再加点檀香,若有点橘皮那就更好,隐隐的幽香很华贵,让人闻了还想闻……”
稍后,时穿把挑拣出来的几瓶随手递给顾xiǎo七:“这几瓶你拿去试用,听说你打算嫁入……”
“王宫监”,褚素珍知道时穿记xìng不好,特意xiǎo心提醒:“王彦章大人是从户部下来的,虽然没有做到相公的级别,但乡间不管那些,百姓平常用相公一词称呼他。”
还相公呢,刚才褚素珍背着人的时候,还不是直呼对方“宫监”。
顾xiǎo七只感到一阵阵绝望——只是这样吗?就这些话吗?……再没有其他的什么了?
“相公”一词在王安石之前,它是神圣的,是朝廷对宰相的尊称。但自王安石之后,北方人怎么称呼王安石,倒没见详细记录。南方,民间已经开始把猪称为“相公”,而且这只“相公猪”,必定是猪群当中最蠢最倔的那头。
xiǎo七娘嫁的是三品官,恰好他也姓王,这样的官回到乡间自称“相公”,还反复要求乡民们也称呼他为“王相公”,孰不知这个词在民间已经是一种辱骂了。
黄娥倒是打听的清楚:“王彦章,元丰三年进士,历任大名府推官,邕州通判、密州知州……,最终以户部shì郎衔致仕,以太虚宫宫监的官衔荣养,这宫监,依旧是正三品。”
黄娥最后说的那句话有点意味深长,在官场hún的人,一听她说的话就能明白其中的潜台词——按惯例,官员退休应该普涨一级,给个虚高的头衔让他回家逗孙子,而王彦章却原地踏步,继续以三品官的身份退休。这说明:此人退休不是心甘情愿的,是受到贬斥,或者处罚,被勒令退休的。
这样的官员,如果朝中政治斗争还未平息,反对派重新获取胜利后,也许他能跟**挂上钩,重新被朝廷启用并回到朝堂——但这样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黄娥这句话是对xiǎo七娘的提醒:王彦章都这样了,还想着找个新xiǎo妾,非让乡间百姓称呼他为“相公”,如果不加收敛,他的政敌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可惜xiǎo七娘出身市井,压根都体会不到黄娥的提醒,倒是褚素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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