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郢王得势后的这一整个九月,身为“掩日”的莫非,除了继续在金军暗访以外,委实也没闲着,生活丰富多彩。
曹王及其心腹被贬去环庆思过,降职者有楚风流、凌大杰、岳离,罢官者有黄鹤去、轩辕九烨……仔细琢磨,黄鹤去和轩辕九烨的情节严重程度哪里追得上楚风流?很显然他俩是因为楼阁中站错队被郢王秋后算账了。
虽然曹王没带走多少兵马,却引去了林阡这个强敌,陇陕前线留下的金军阵容,乍看之下不输于南宋,倒是用不着为了个吴曦和初来乍到的寒泽叶多费心神。然而,曹王和他的女儿,合伙把郢王府高手排名的三四五六一战全消,郢王怎能不在王府侍卫里拔擢新人、看家护院?!要知道,他带来陇陕的高手只剩第一和七八了,第一还常在战场拼杀,七八则轮流护卫雪舞和雨祈,总不至于要把小豫王身边的段亦心和齐良臣挪来护他老人家?
父王要选拔新人、举办比武,雨祈一听马上就感了兴趣,心思火热开始舞刀弄枪,莫非陪练时,表面淡定内心比她还激动,他知道他必须抓住这个向上爬的好机会——郢王现在是静宁秦州的金军总指挥,若能潜伏在他身边对盟军有百利而无一害。
然而,选拔比武那日,一路过关斩将杀出重围的莫非,意外没看到准备已久的雨祈,满怀疑虑地回来找她,终在雪舞的帐外不远驻足,依稀听到了她姐妹俩争执的只言片语。
“就因为他是‘劲勇得众’?可是黄明哲也可以啊!”雨祈提到莫非,但前一个“他”不知指代谁?
“听我说,雨祈,他雄踞叠州多年,是陇南蕃族中的雄强,将会对父王……”雪舞说的,好像是羌王青宜可。莫非理清脉络,这些日子雪舞一直在安抚羌人,才导致了莫非被雨祈霸占……不对,用霸占这词好像不大好。
怎么?安抚着安抚着,察觉到对方军势重大,要与他进一步建立交往,培养和巩固郢王在陇陕的势力?是的,陇陕一带尤其边境,近三十年都是曹王势力深植,郢王必须随风潜入夜地在脉络里换血。
“可是对姐姐你呢?”雨祈问,“姐姐自己的终身幸福?”
莫非一怔,原来是想这样进一步建交?是了,和当年洛知焉对林阡一样,外托战义,内结姻亲,组合才能颠扑不破。不过,雪舞和羌王,无论是年龄、身份,似乎都不般配,如何可以委屈?
“身为公主,怎能只顾自身。”雪舞眼底一丝惆怅,莫非远远隔帘偷望,想,该不会是郢王逼迫?不,不对,不是逼迫,经过这么久的观察,莫非发现郢王很宠爱他的两个女儿;雪舞是个懂事识大体又聪明的女子,是自发要为她父王分忧,那么这惆怅……该不会是为了他吧?为了那个传闻中已经牺牲的莫非?
“那么,当初自告奋勇要来陇陕是为何?!”雨祈急问。
“我只是想看一看……”雪舞面带忧郁。
“姐姐难道不想爱一爱!”雨祈将她打断,气势上直接压倒。
“他已不在,只是个面貌相似之人罢了。”所以雪舞从未主动来找雨祈要人。
“岂不知,那个叫莫非的并不是你的缘分,只不过牵引了你和他的相见?我若是你,不会嫁除他以外任何人。”雨祈坚决说。莫非听得愣在原地,这个他该不会是黄明哲吧。
“那就你嫁。”雪舞噙泪说,“倒也愿以我的中规中矩,衬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姐姐……”
她两人相对而立,本该是对方的镜子,一样的清秀鼻唇、白皙面容,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脾气、为人处世。莫非一时失神,想起同是双胞胎、面貌略有不同、气质有所相似、命途完全相反的林阡和林陌……可是,雪舞为什么会对雨祈这样好?
“喂!”一恍惚,雨祈已跳到他身前,拍他肩膀,“在想什么?!哎呀不好了,本公主忘了比武的事了!”
“早比完了……”他黑着脸,一把将她拉住,装作不知情,“你去哪里了?”
“唉,劝我姐姐去了,她真固执,那个羌族人,有哪点配得上她?哎哎哎,不谈也罢!”雨祈举起袖子,一边挥一边先行一步。
莫非一愣,从这句话可以听出,雨祈虽然天真无邪毫无心机,却有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种族之分。反观雪舞,好像就没那么多等级观念,一直致力于促成各族“致一”,雪舞的理想和莫非不谋而合,加之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两姐妹里,他还是对她更敬重些,也盼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
“雨祈,等等啊,上哪去?!”他远远见雨祈扳鞍认蹬,急忙跟过去。
“心情不好,出去遛马,散心吧!”她目光狡黠,笑。
“不行,这里靠近‘边镇’了。”莫非提醒她别惹祸。
“有你在呢!”她迫不及待的语气,“快点啊!”
“小的……不太会骑……”他余光扫及轩辕九烨的某个妻舅正在路过,“虽会些拳脚功夫,但骑马不甚精通。”
“啊,那你在庆阳是怎么来的……哦,是马车,对。”她一笑,拉他上来,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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