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话。”叶瑾诺见他脸色不好看,这才补了一句。
她低下头,看着空空的酒杯,默了片刻才又道:“你与他们是不一样的,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本宫觉着很舒服,虽说有时说话觉着费劲,可你的心,比他们的干净很多。”
唐弈所吸引她的,正是他那份旁人没有的真挚。
“入朝为官,谁能说得上干净呢?”唐弈苦笑摇头,“殿下所看到的,不过是臣表现出来的谦和罢了。”
如果她知道他的过去,如果她知道他当年经历的那些事,她又怎么还会看得上他?
可是明明知道她爱自己的表象,唐弈还是莫名其妙的,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过往。
很多事情,其实都瞒不过叶瑾诺,与其等到成亲之后她慢慢了解他的一切,不如就趁着现在的酒劲,让她看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又如何?”叶瑾诺眉梢微扬,眼角流转笑意,“你当本宫是傻子吗?这官场上,没有谁是干净的,但是你既然能坐在左丞相的位子上,安然过了这么久,就证明你后来不似从前那般了。”
唐弈眸色微动,“殿下都明白吗?”
“这朝堂,本宫待的时间,比你久得多。”叶瑾诺笑着摇头,“不过若是爱卿有意,本宫倒是也想听听,爱卿的过往是什么样的。”
要把他的一切,从温柔谦和的外表下,剖出来给她看吗?
唐弈垂下头,给叶瑾诺斟满一杯酒。
沉默良久,他才低声开口:“臣出身妖界,懂事时候,身边已无亲人,乡里百姓,都说臣是灾星,无父无母,是因双亲被臣克死。臣流浪各个妖族,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叶瑾诺撇嘴,嗤笑道:“越是愚昧,越是瞧谁都像灾星。”
唐弈抬眸看她,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不在意那些话语。
“十六岁那年,臣在栖梧族定居,那年流落街头时,臣被栖梧族国丈收养,那时臣以为,臣流浪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个家。
臣在府上学会了读书认字,又有师父教臣法术,那段时日,是臣懂事以来,最轻松也最快乐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臣只在府上待了一年不到,便被悄悄送进了王宫之中,那时臣才知晓,栖梧族太子先天不足,身体羸弱,难以活到弱冠之年,可国丈与王后要稳固地位,就必须有太子撑腰,而臣的相貌与年纪,都正巧与太子相似。
太子常年在东宫养病,连王上都鲜少见他,国丈收养臣的目的,就是要臣去接替太子的身份,做他们的傀儡。
殿下可知,整日提心吊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是什么感受?臣在东宫的那些日子,没有一日是睡得安稳的。
可即便臣小心翼翼度日,不过三年,太子早就入土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臣用了三年处心积虑设计的后路,还未曾完善,便派上了用场。”
唐弈的话至此处便停顿,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长长出了口气。
最危险和最深沉的心机,都被他一句话带过。
叶瑾诺歪了歪脑袋,虽说这事听上去离谱,但如若是唐弈经历的,她忽然就觉得,在那样的环境下能够侥幸脱身,是他能做到的事。
“所以,你的名字,是栖梧族太子的名字吗?”叶瑾诺好奇问道。
“不。”唐弈轻轻摇头,又继续道:“臣离开栖梧族之后,带着一些银两,寻了个无人的山林,潜心修炼法术,同时也买了不少书卷,独自在山中学习。”
“唐弈这个名字,是臣自己取的,臣觉着自己这一生实在荒唐,所以取了唐姓,在栖梧族宫中时,被当做他人棋子,步步惊险,如一局危险棋局,便取了对弈的弈字。
至于臣的字,墨熙,是臣在读过书之后,想了许久,才定下的,墨引申为规矩,熙引申为嬉笑欢乐,要守规矩,也不能让自己永远沉郁。
再后来,臣感觉自己学有所成,便悄悄离开了妖界,来到魔界参加科考。
臣一生漂泊,幸得还有几分天赋和运气,殿试之中得了陛下青睐,赏得一个状元郎,就如人间那句诗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可魔界官场,远远比妖界臣所见得的,要危险得多,臣也吃过亏,琼林宴上笨嘴拙舌,最后分明是状元郎,却只落得个六品县丞的官职。
臣一步一步往上爬,其中自然要将旁人踩在脚下,那些手段······想来殿下也能猜到一二。”
他再次停顿,低低叹息。
只是叶瑾诺却莞尔一笑,“本宫岂止是能猜到一二?当年本宫以婢子身份进宫,可叫这张脸害苦了,后宫小主,谁都视本宫为眼中钉,生怕本宫哪一日得了圣宠,便爬到她们头上去,若不是本宫还有点脑子,早就在那吃人的地界无声无息消失了。本宫从婢子到内宫女官,又从女官到陛下贴身侍女,再从侍女到一品镇国公主,本宫脚下踩着的人,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史书一句天资聪颖,才貌双绝,便一笔带过她的过往,可真正要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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