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刚来时的桀骜不驯,也没了看谁都不顺眼的戾气,和自家五个孩子打成一片,挖坑之余漫山遍野的疯跑,像只二哈一样。
原来玩归玩、闹归闹,这孩子还是不忘本心?
“你想盖房子?”
白子谦惊讶的嘴巴大大张开,半天才合拢问道:“你怎么知道?”
水清想说呆子,就你那表情明晃晃的就差写着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也不知道她小时候的一点小心思是不是也写在脸上?
那些大人看她是不是也特别明显。
她没回答,继续问道:“想挣钱?”
白子谦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双手垂在身侧握成拳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才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他听到那两个老妇人说的话了,知道帮工的挑选也是很严格的。
只挑选正值壮年的劳动力,老的少的都不要。
他才知道之前的想法多幼稚,村子里的人尚且要外出帮工挣钱,怎么可能雇他干活?
而即便需要雇人干活,嚎一嗓子,整个村子的人都愿意,从中挑选力气大吃苦耐劳的汉子,一天也不过二十多文钱。
水清也没恼,只是好奇的问:“这对你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钱,盖屋子可是很累的,你确定要挣对你来说的小钱?理由是什么?”
谁小时候不想挣钱来着?都是过来人,她理解。
只是这富家公子哥对挣钱似乎有执念。
范进在一旁安静听着,此时温和的道:“我们相处了一个多月了,本意是想进一步彼此了解,要是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水清嗯了声:“自家人,没有年龄上的规定,你可以和大江大河一起,他们之前也想着挣点属于自己的钱。”
她没说的是,江河两人每天的工钱是打了折扣的。
白子谦眼眶红红,带着鼻音低低的道:“我、我不想被家里人说是吃白食,天天念叨着没有他们就没有我,我要知足、要懂事、要感激他们;
更不想出门在外被别人说我是靠家里养的没用公子哥,说我要不是靠家里在外面只能饿死,说我不靠家里钱财,在外根本挣不到任何钱。”
水清偷偷瞄向一旁的范进。
这属于家庭教育问题呐,她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只能交给范进了。
范进倒是很给力,从天地君亲师聊到人生和理想,在擅长的领域和少年聊开了。
白子谦神色渐渐变好,很有志气的握紧拳头道:“范叔,我懂了,我可以凭我自己本事一文一文的挣,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闭上嘴!”
水清本来很乐呵的听着,听到这儿乐呵不起来了,一把薅开范进,上前教导:“懂啥懂,别犯傻,说闲话的人不管你怎么说都会说闲话, 永远闭不上嘴!
你要学会的是,永远不要去在意这些说闲话的人,想好自己的路,走自己的路,别被他们打扰就成。”
白子谦一脸茫茫然的看向水清。
水清虽然不会教孩子,但她在华国时算得上有钱人,有钱人的做事方法和思维方式和打工人是不同的,她看向少年问道:“你给别人帮工,一天最多二三十文,养家糊口尚且艰难,若是遇上灾害,家里没多余的粮食、口袋里没有多少银钱,你除了等别人帮助,还能做什么?
倘若此时城里粮商抱团,囤积的大量粮食不愿意卖出去,一直等着粮价上涨成天价,官府抓了粮商,他们依然一口咬死没有粮食可卖,你能如何做?”
白子谦思考了好一会,觉得这是死局,无钱无粮无人的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挫败的摇了摇头。
“倘若你是个商人,囤有大量的粮食,库房里钱财颇丰,养活了许许多多帮工,遇上灾害,朝廷的救济粮已经在来的路上,别的粮商抱团要天价卖粮,官府找上你,你按照官老爷的请求平价或少许高价将粮食卖出去,别的粮商生怕等救济粮来了自家粮食也卖不出去争相抛出。
你说一城的人是不是得救了?是否有许多人不至于饿死?
即使退一万步讲,灾年你有粮有钱有人,别人家饿到卖儿卖女,饿到顾不上家中老人,但是你能护住你的妻儿老小,在乱世灾年中,也能让他们衣食无忧,是不是没有那种挫败感、无力感?”
白子谦惊诧的抬起头,看向水清的双眼里山崩地动。
水清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欣慰道:“你看,钱财并不是坏事,是不?
别被有心之人带偏了,你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她是个生意人也是个俗人,爱钱,但也有底线,底线就是不发国难财。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身侧的范进喃喃自语。
他是否也该先站的足够高,才能实现自己的想法.....
白子谦站立了良久,久到双腿发麻,看向水清定定的说道:“我明日回家。”
随后,极为郑重的对着两人行了一礼,“谢谢,我方才知道我以往的想法狭隘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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