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府的水患明显比广宁府严重多了!
一人多粗的树木被拦腰冲断,千亩良田全部被毁,真正的颗粒无收。
庄子村落整个没了,这么说吧,山水村到府城的土路两旁还能看到不少座新坟,这儿连新坟都看不到!
白满善带着四五个人绕道去了南宁府。
南宁府有他的铺子产业,他要先过去查看下,顺带问个事拿样东西。
车队他交给胡文华,让他在洪大牛带路下直接去白家庄。
车队没经过府城,走的是村落之间的小路,一路上遇到的灾民不算多,却也比广宁府那边多多了。
被人直直盯视的滋味很不好受,没拉车的汉子们紧紧握着手上的大刀。
锋利刀刃散发出寒光,比拿锄头和铁锹效果确实好上许多。
土路愈发难走,晌午的时候大家也不敢多休息,匆匆用早上煮好的凉白开直接兑着炒粉吃了,一把炒粉配着一口凉白开,再吃上一根黄瓜或菜瓜,填饱肚子又抓紧时间上路。
他们得赶在天黑前到达白家庄,这么多货物被人看了去,就怕已经被人盯上,晚上也是夜宿在别处只怕招来危险。
这可苦了范大柱范二柱两人,其他人都是炒粉,只有他俩是生的,配着凉白开只觉得嗓子眼都被糊住了一样。
别人有黄花菜瓜解腻,他们也没有。
两人也不敢多说,路上那些人双眼泛着幽幽绿光似的,要是落单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天色将黑,绕路去府城的白满善几人紧赶慢赶终于赶上车队,和车队汇合后一同前往白家庄。
“你别得意,你这庄头的位子坐不了多久,早晚还是要还给我,东家都说了我劳苦功高,你们都是听到的!”
“孙老庄头,打土坯盖屋子每户人家都要做,连徐庄头一家都在做。”
“他愿意做是他的事,反正他在庄头的位子上也坐不了多长时日,我家不做,以前不做,现在不做,以后也无需做!”
“可你一家十几口人,都不打土坯你们屋子谁盖?不趁现在盖好屋子,农忙咋办?”
“是啊,咱们庄子屋子全被冲毁了,不早点将土坯打好盖上屋子,赶不上种冬小麦了。”
“田地肥力虽然不如以往,但也得种啊,不然咱们这么多人吃什么?”
“洪水咱们也损失一部分粮食,话说损失的粮食还是因为孙老庄头,要是听了东家的话早些搬,那些粮食也不至于带不走!”
“对,幸亏东家来了,要不是东家来了,咱们是不是也和别的庄子一样,家破人亡?”
“之前咱们帮竹林村别的庄子找人大家也都是见到的,咱们妻儿老小能活下来都是靠东家,可不是你孙老头!”
吵闹声从一上来的尊称孙老庄头变成孙老头,逐渐不耐烦。
白满善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冷的哼出声。
他猜的果然没错,孙庄头没有反悔,只想着给新庄头使绊子,一贯的作威作福。
很好,正好他去府城拿的东西能派上用扬了。
孙庄头急眼了,嚷嚷道:“胡咧咧啥呢!我那不是心疼咱们的家当么,你们看咱们一搬,是不是啥家当都没了。”
“咱们不搬,不是家当没了,连人都跟着一起没了!”
“对!”
孙庄头见以往低声下气的人如今竟然也敢对他大声嚷嚷了,阴沉着脸冷笑连连:“好,好得很,等东家来了恢复我的庄头之位,今日谁和我呛声,到时我第一个收拾谁!”
人群默了一阵,徐青站了出来:“我说了,土坯每家每户都必须打!等东家来了你告状让东家收拾我好了,但我认为东家不会听你的话。”
他话音未落,其他人也跟着道:“东家才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别拿东家吓唬咱们!”
“说的对!东家好着咧。”
白满善听到这儿觉得该他出扬了。
他挺了挺腰杆,走过转角,前面举着火把吵吵的人群见到他后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后爆发出欢呼声。
“是东家,东家来了!”
“东家又回来了!”
孙庄头老脸上露出希冀的神色,抢先一步告状:“东家,徐青逮着我这一把老骨头磋磨,你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要给我做主啊。”
白满善挑眉,“哦?怎么磋磨?”
“洪水退去后,本来就劳累,还吃不好睡不好,他要我们没日没夜的打土坯盖屋子,还要收拾田地,饲养牲口....尤其我家,分配的活计多不胜数,这是故意针对我孙家!”
举着火把的人一脸气愤,碍于东家面前,不好插话,只等着孙老头说完再说。
想不到白满善听完,脸上笑盈盈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徐青当庄头做的不好?”
孙庄头面上一喜,慌忙点头。
他身后的家人们脸上也跟着露出欣喜的神色,原本得意的神色更加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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