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几十年的村子,他还能不知道。
黑面配上一大堆蔬菜,煮吧煮吧,盐放的足,肚子混个水饱 ,这样就算好了。
是,去年村子上人跟着范进后面是挣了不少大米,大米能换成银子,但那银子不是盖了屋子么!哪还有剩下的。
今年还没换几次就遇上水灾了,水灾后怕是范进一大家子人大米都不够,只能顿顿土豆充饥,更别说换给村子上人。
灾荒面前,哪能顾的上其他人。
村子上种土豆的就那几户人家,他们能不吃给其他村民?做梦呢吧,梦里啥都有。
“他们现在一天三顿,至少两顿干的,时不时还能吃上蛋和肉,日子和以往相比好过的不得了。”范二柱气闷的说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村子上其他人家的日子和以往比起来天差地别。
范大木原本倚在门框上的身子站直,脸上的漫不经心收起,嗓音暗了下来:“稻子颗粒无收,良田都被冲毁了,冬小麦也种不成,能一天三顿?还能吃上肉和蛋?”
蛋家里养的鸡鸭鹅能生,但放在以往也是集在一起拿出去换盐!
更别说肉类,就那几只鸡鸭鹅,杀了就没了,如何舍得吃。
村子上人这是疯了?日子不过了?
他看向眼前的三人,不信的追问:“他们是不是卖儿卖女了?所以才有吃?”
范前三人面色难看,支支吾吾了好一阵。
村子上只有他们家卖女儿了,现在说出来不是丢人现眼吗。
幸好招弟是卖给自家兄弟了,不是外人,而且过继也不算什么。
范前心虚保留的说道:“没,就张秃子家卖了二十多亩地给了他大嫂,换了不少苞谷面,够一家人吃了。”
范三柱上赶着解释,说的细致清楚:“上个月白老爷雇人运土豆去南宁,出的价颇好,大多数人家都挣到了三四两银子,那时候黑面刚涨价,还没现在这么贵,村子上人买了几百斤放家里囤着。
如今更是有了卖兔子的进账,用不上蛋去换盐,加上农忙就吃了。”
说到蛋的时候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的玩伴说了,如今家里的蛋一天捡八九个,能有七八个做了吃!
之前捡的菇子还能去他二叔二婶家换鸡蛋,黑面配上鸡蛋,连黑面都细滑了,香的咧。
范二柱范前有些心酸,他们家就是那个少数,才挣了一两银子,不过想到张秃子家连这个一两银子都没挣到,沮丧低落又一扫而空。
“农忙?现在是什么农忙?”范大木挑重点不客气的发问。
土豆上半年已经种过了啊,难道还是种冬小麦?但村子上良田的沃土冲走了,剩下板结的地块农作物无法扎根,白白浪费力气不说,还会浪费麦种!
“村子上人准备这个月底下月初再种一季土豆,老村长他们找了一座无主的山丘,村子上每户人家将那的土挑往自家田里,种上冬小麦。”范前升起一股范大木不对劲的感觉来。
他怎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总是问个不停,只问他关心的方面,但要帮忙的话硬是一句不说。
可自家现在有求于他,也不可能不回答。
范二柱范三柱对挑土这个事没有意见,打心底认为老村长做得对,不然田没法种就没有粮食收成,没收成就没吃的!
在听到爹爹说起老村长时,两人与有荣焉的挺直了背,很是赞同。
范大木深深的吸气,双眼闪过一丝不确定。
村子上所有人家竟然都活了下来,不用卖身卖儿卖女都活下来了,非但现在活下来了,后面的口粮也够吃。
也就是说,整个山水村,只有他一家卖了?
自家的粮食他知道,绝对撑不到下一季收成。
洪水褪去了的那天,他早早就去稻田里看过了,看到那一片狼藉的惨状,脚步根本没回直接来到府城,他以为他抢先将自家卖了保全全家活下来是明智之举,等着村子上陆陆续续卖儿卖女甚至卖不掉,只能等死,结果....
那他岂不是成了整个村的笑话?
摇了摇头,他看向三人,眯起眼问道:“才三四两银子哪里够,你们是不是没好好和我说实话?”
油盐等等哪样不需要银子!别的能省,这两样没法省。
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三四两银子看着多,但用起来也是很快的。
“没啊!咱们村子人不是还养兔子嘛,大木伯你也是知道的,上个月起兔子有好几只出栏这个月开始陆续卖了,那兔子特肥想不到好卖的很。”范二柱说这话有些酸涩。
那兔子真肥,比野兔重多了,也不知道咋养的。
范大木想到上次范进送他的兔子,肥的不得了,一只能有以往野兔两三只重,他让家里婆娘孝敬了主母两只,自家的那只则做了请管事的吃,管事的不住夸赞好吃,还让他想办法再弄一只来他下酒。
他哪里能弄来?就这还是别人巴结他的。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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