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沉,水清一边往回走一边嘱咐:“驴子中哪头最强壮你是知道的,等送了人后返回,你解下板车,骑驴子北都,四条腿总归比两条腿快,也轻松许多。”
这次送匪徒去北都,受伤不严重的绑了手拉着自己走,受伤严重的躺在板车上,由驴拉车,所以家里的驴全部用上。
凌然知晓推拒没用,缓缓嗯了声。
“幸亏之前就将银片金叶子缝到你衣摆裤腰处,临时要走也不慌,待会我再给你收拾一些金银细软,你驴上放一些,包袱和身上各藏一些,狡兔三窟嘛,就算丢了被偷了还有其它的。”
哎,没有空间就是不安全。
从南到北,何止千里?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上多少艰难险阻,要是有个随身空间衣裳银子吃食该有多方便。
不过没有就按没有的法子来,只能多多的带多多藏了。
凌然鼻子发酸,带着浓浓鼻音嗯了声。
“吃食不带太多,一来带着太重,不方便;二来时日长了变味了也不行,我多给你收拾些肉干,耐放管饱又有营养。”
肉干当然不是腊肉香肠熏肉之类的,这些要煮要烧,赶路哪有时间弄。
她从商城买猪肉脯猪肉干牛肉干,拆去包装用油纸包上,带上个几十斤,放驴上驮着不算重,吃上半个月二十多天不成问题,等二十多天后,差不多行程也走了大半或者一半吧?
凌然只觉得眼睛仿佛进了沙子,有些湿润润的。
“现在天冷,鸡蛋还能放上几天,煮茶叶蛋是来不及了,煮上几十个水煮蛋你路上吃吧;
身体是本钱,你、你一个人在外面,路途遥远咱们也顾不上你,得多吃些好的才行。”水清说着说着突然有些伤感。
她摇摇头,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凌然去那边是拼前程去了,以后就是人上人,现在这点苦算什么?
她也不是心软的人呐,可不能悲春伤秋。
凌然骤然抬起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水清操心完路上的安危和吃食,开始操心他的前程。
想了想后,还是有选择的提点:“你去了后,记得多多接触雁王的长子,知道不?”
那可是’天下文官尽出东宫‘的下一任帝王,雁王在前面冲锋陷阵的打仗,他在身后负责粮草供给,将大本营守的固若金汤,实打实的厉害人物。
凌然趁着夜色谈论:“听外祖父说过,雁王长子身体不是太好。”
也就是说哪怕雁王最后成功了,长子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身体不好就代表着没法带兵打仗,没法带兵打仗既是没法掌握兵权。
水清婶子见识和旁人不同,她应该能听懂他话语中的意思。
水清确实听明白了,雁王为了让其他儿子卖力打仗,还说了许多暗示的话语,但怎么说呢,洺朝的皇太子之位那是历朝历代中最固若金汤不可撼动的!
他们就是认准了太子继承大统。
不过不能说的太直白,她选了个例子暗示:“你看先皇,太子没了,宁愿传位于孙儿,也没从其他儿子中选个继承大统,说不定他们诸家就是认这个理呢。
雁王的长子要是没做太子也就罢了,要是后面成为了太子你就得上心了。
有时候埋头赶路也要抬头看路,懂吗?”
能力很重要,但有时候站队更重要,站对了就是从龙之功,一路躺赢,站错了,累死累活也没用。
凌然听到最后一句话,心弦狠狠一动。
水清婶子的意思.....是站队?
他应道:“水清婶子你放心,我不会一味的蛮干。”
水清很放心,主要有那个厉害的外公在一旁提点,也不可能让凌然一味的蛮干。
哎,出身好就是好呀,整整少走几十年弯路,晏秋他们六个就没这福气。
胡屠夫正在给驴喂草料,看到女儿和凌然两人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院子里的胡母听到声音后也连忙出来,水清将婆母没了以及匪徒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随后说道:“娘,你先烙些鸡蛋饼子,再煮些水煮蛋,越多越好,待会给凌然带着路上吃。”
胡母顾不上伤感,连声答应,快步走向厨房。
凌然进了他的屋子,目光将整个屋子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拿出水清婶子给他们做的布背包开始收拾东西。
居住了一年多屋子,里面属于他的东西委实不少,他其他的都没动,只收拾了两套缝了金叶子银片的衣裳以及纸笔装好。
慎了又慎后,终究还是没忍住将枕头底下叠的整整齐齐天蓝色手帕拿出,放进胸膛前的贴身里衣中。
最后站在门外,深深的看了一眼屋子,转身决然关上门。
主屋里,水清快速从商城上买出猪肉铺、香辣猪肉干、五香牛肉干、手撕牛肉干——耕牛不能吃,不过专门饲养的肉牛以及病死老死的牛可以吃,再加上现在乱了,谁还管吃不吃牛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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