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上一下子五起丧事,处处需要人帮忙,所以一切从简。
帮忙的村民都能理解,毕竟孝子站都站不起来,连摔盆都没人,如何还能要求其他?他们早早的在家吃过饭,做好了帮忙后再回家吃饭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下葬填土后,原本准备各自回家的他们被水清喊住,一道去她那吃顿豆腐饭。
听到是昨日就准备上,今日早早的开始做了,汉子妇人们没再推辞,跟着过去。
丧事和喜事不同,饭菜再寒酸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像今日孙赵两家豆腐饭都没村民觉得也正常,毕竟他们自己一日两餐也是应付一口。
其实范进水清不准备豆腐饭村子人也不会说什么,主要是因为分家了,而他娘是分给大房的,村子上习俗分给哪房,生养死葬自然也归哪房。
而今范进不但操持了丧事,水清还准备了豆腐饭,并且不单单喊了给范家帮忙的村民,连孙赵两家帮忙的也一并请了,这这。
村子上村民知道他们没读过书没学识,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范进和水清真真是个讲究人、体面人!
厨房里,胡母和王秋月郑燕确实早早就忙活开了。
郑燕给灶洞架上火,开始帮忙切腊肉和大白菜。
胡母将切好的腊肉倒入大铁锅中煸炒出油,再加入葱姜爆香,随后倒入切好的大白菜炒到断生,加入沸水后随即将豆腐在手上切成小小的块状,一块块沿着锅边下入汤汁中炖煮。
其实切成块的豆腐要是先在油中煎到两面金黄再炖肯定更好吃,只不过豆腐饭讲究的就是个一清二白,自然还是白白的下锅白白的出锅比较好。
五六桌的人,单单一锅吃食必然是不够的,胡母每炖好一锅,就盛出放在双耳小铁锅中,由王秋月端到饭厅桌子上,那里已经有生起炭火的红泥小火炉。
炭火红艳艳,小火慢慢炖,而双耳小铁锅中的腊肉白菜炖豆腐咕噜噜冒着小泡泡,最上层撒了一撮翠绿的葱花蒜叶,虽简单却不简陋。
胡母又盛出一锅,数了数数量,朝两人提议:“这个双耳铁锅真真方便,能装还能炖,我估摸着一锅不一定够吃,待会这三口大铁锅里还炖上,哪桌吃完了咱们就添上。”
菜的样式是少,不过量上还是要保证的,不管好坏,让人吃饱是根本。
郑燕手上切腊肉没停,哎的应了声:“成,周玉那边还煮了三大锅大米饭呢,随时不够咱们随时补上!”
想到三大锅的米饭,胡母微微放下心。
酿酒屋子里也垒了三口灶台,原本是用来蒸米酿酒的,酒不给酿了后,宴请做吃食啥的多了这三口灶台不得不说方便许多。
当劳累了一上午的村民顶着寒冷进入暖呼呼的屋子,迎面而来的扑鼻饭菜香让人本能的咽了口口水,屋外和屋内的巨大反差一时间让人愣在原地,忘了挪动步子。
“咋不走了咧?前面的快走啊。”后面的汉子催促道。
进入屋子里的村民如梦初醒般,嗷嗷了两声,继续往里走。
“来来,先坐,坐下就宽敞了!”胡屠夫招呼道。
等后面汉子妇人进了屋子,终于明白前面的人为啥呆愣住不走了,因为他们也是如此!
同样是屋子,咋地范进家的宽阔就算了,还如此暖和呢?他们家也有小火炉也有炭火,但就是没有他家这般舒适。
四方桌上红泥小火炉,上面铁锅中咕噜咕噜冒着泡,食材实在,汤汁浓郁,四周一圈摆放的大粗陶碗里是晶莹莹润的白米饭,每一碗米饭都堆的小山一般高,冒着山尖尖。
等端上碗,吃上菜才发现,不仅仅有豆腐,腊肉更是不少!
范四柱早起跟着一起送阿奶下葬,回来时被二叔婶子喊了过来一道吃顿饭,他本想拒了,不知为何看着村民热闹的往二叔婶子家走,他也跟着一道过来了。
他捧着饭碗,不敢相信碗里的真是大米饭,又夹了一筷子菜,竟然是一片晶莹油润的腊肉!
肥多瘦少,连带豆腐和大白菜也格外香甜,吃在嘴里只觉得每样都好吃!
粗陶大碗里米饭盛的格外实在,他本以为一碗就能吃饱,想不到吃完一碗后还想吃,厚着脸皮盛了第二碗后发现铁锅里原本见底的菜又添的满满。
里面的腊肉依然和第一锅一样多,丝毫不见少。
范四柱夹菜的空隙看了眼桌子上的村邻,只见原本在家粗鲁吃饭的汉子们吃相算得上斯文,大家不争不抢,沉默无声的大口扒拉着饭菜,速度快的吃完第二碗米饭也没再去添加。
有肉的菜肴,莹润的大米饭,村民们尚且没死命往肚子里填,他愣了会神,发觉自家以及自己真的和二叔一家甚至村子上其他人家相距越来越远。
他们在向上走,而他一直待在谷底.....
范大柱躺在床上,饿到前胸贴后背,旁边是一样饥肠辘辘的二柱三柱。
他们腿脚受了伤,之前挣扎着坐在堂屋给阿奶守灵自认已经非常孝顺了,守夜以及今日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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