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被勘验之后,吃了几张长长的封条。
柳青青揉着自己的额角,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柳掌柜要是无处可去,不如暂住在苏某家厢房如何?”
柳青青挑眉,打量苏红尘一眼。
他想起沈寒舟的话,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楚楚可怜,团扇遮面,娇羞道:“公子,青青身份,有
辱公子门楣,不妥。”
苏红尘摇头:“哪里的事!"他郑重道,“我是在对李庄主的朋友出手相助。”
他回望一眼望月楼,感慨道:“这般境况,想来李庄主也无暇他顾,作为朋友,理当帮衬一把。”
柳青青瞧着他,三十多岁的人,想的什么歪主意感觉都挂在脸上了。
他压着心头恶心,福了下身,迟疑犹豫许久,红着脸点头:“那就多谢苏公子了。”
直到两人一同离去,李妍才站在街角,收回视线。
楚芸眉头紧皱:“我派人盯着吧。”
“不必。"李妍摆手,“苏红尘不是柳青青的对手。”
“啊?"楚芸诧异。
她瞧着身旁这位晚生自信的面庞,心中对她更是多了几分好奇。
“走,我带你吃京城的夜市。"楚芸笑了,“本该大摆筵席为你接风,可当下京城现状人人自危,
筵席着实太显眼。”
李妍笑着点头:“我知道。“她转身,撞了下楚芸的胳膊肘,“走,我要吃最特色的!喝最好的
酒!”
沿着京城最长的夜市,楚芸带着李妍从头走到尾,手里吃食没断过。
她带李妍去了京城最好的酒楼,两人要了一壶女儿红,楚芸喝了三杯,就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小时候
的事。
“我们四个小时候玩得可好了。"她有些微醺,“秦辰,二殿下……哦,太子殿下,还有秦二少那
个尿裤子的家伙。”
“可是后来……太子被关进永灵寺,秦辰不让我救,后面他也被关进天牢让人打个半死,也说不让
我救……楚芸举着酒盏,长叹一息,“我就去求李丞相,他当时只是户部尚书,可是为人刚正不阿,
他多好啊,为秦家前后奔走,硬是把铁案给翻了,还让陛下认错了。”
她歪在李妍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烛光照着她的面庞,神情寂寞又委屈。
李妍就那样听着,直到秦辰站在门口。
他一脸无奈,将喝得人事不省的楚芸打横抱起。
“秦将军。"李妍在他离开前,轻声道,“东官会出入一个假太监的事,是真的么?”
下午楚芸说的那些,是真的么?
秦辰望着李妍,又看看门外,见无人注意,才微微点了下头,抱着楚芸离开。
原来是真的。
这件事,李妍回府之后,站在屋檐上许久都没想明白。
她属实不信。
楚芸说东宫每过十多天都会进去一个假太监,次次都有秦家人护送,说是送什么东西进去。但她暗
中查了很久,没能查出个头绪。
几条线索搅和在一起,着实把李妍搅晕了。
每一条听起来都很重要,却彼此之间对不上,甚至有些线索,彼此之间不仅没有联系,甚至互相排
斥,完全站不住脚。
第一是太监的真实身份是杀门人。
如果楚芸说的真的,那东宫太子就和杀门有关系。
换句话,太子和裴应春就成了站在一条线上的人。
这不符合现状。
第二是太监的死法。
先前苏红尘曾说过,自己师父是杀门人,为裴家做事。
一个裴家的杀手为了嫁祸给李妍,在望月楼杀死了给裴家送信的另一个杀手。
这事情怎么想都很邪门。
第三则是手法。
扔在水井里,仿佛是希望能被人第一时间发现一样。
行事高调到奇怪的程度。
杀门中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处理掉一个人,并嫁祸李妍,理论上显然有更好的方法。
说得难听一些,以"因果针"的水平,李妍几人还在雅室内探讨陈家失踪一案时,从窗外远处飞一
根进来,只穿透门板的窗户纸,随机杀死一个店小二,这就足够让李妍十天半个月都洗不清嫌疑。
而他不仅没有选择这最简单的,反而选择了会闹得最大的手法。
李妍实在想不明白。
夜里沈寒舟回到沈府时,脚步不停,直接从后门走到李妍院子里。
他抬头看着屋檐上沉思的李妍,摇晃着手里的银针:“拔出来了。"他道,“因果针。”
李妍低下头,看着月色下换了一身黑衣的而来的沈寒舟。
看到他时,她才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件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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