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裴先生难道会拒绝我?"
陈今一耸耸肩一摊手,那种松弛且怡然自得的状态和裴律行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他板正矜持的脸上,已经有些克制不住的笑意。
“陈今一,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你不愧是……"
“是什么?”
话到嘴边,裴律行又收了回去。
余光里,他伸出的那双细长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桌子的一角。
“不愧是你。”
陈今一知道裴律行原本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可她并不在意。她懒懒散散地往窗台上一斜,恰好看
到了裴律行手腕上那串价值不菲的珠串。
琥珀深邃如墨,干净得仿佛波斯猫的眼球。
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裴律行的身上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在这串珠串的收尾处,是一小截洁白的指
骨。
它的边缘光滑发亮,显然它的主人时不时会用来摩望。
虽然玩骨质挂件并不是一个稀奇的事情,可挂在裴律行这串价值不菲的珠串当中,就显得这个指骨
有些特殊的地位。
陈今一的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你的要求我都没问题,只有一点一"
裴律行似乎没有注意到陈今一脸色的变化,他的目光在提及姚超时阴沉无比,周身瞬间爆发的那股
寒意让陈今一都下意识发林。
“姚超,绝不能在这个案子里脱身。”
他抬头,灰暗目光中蕴藏着锐利的锋芒,宛如暗夜里的黑鹰。
陈今一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了拳头。
“可以。”
她尽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看不出波澜。
“我有六成把握可以咬死姚超,但我需要你配合。”
“这个恐怕不行。”
见陈今一答应下来,裴律行收了周身的寒芒。
他偏头从窗帘的缝隙里望着窗外,看似随意地解释道:“出于某些原因,这件事情我不能插手。我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姚超必须死,这是底线。”
死?
陈今一倒是没想到裴律行这么直接。
“您的底线还真是贴到了地平线。”
“他做的那些事情,判个死刑不为过。”
似乎是看出了陈今一的惊讶,裴律行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惩恶便是扬善。最近我会想办法让姚超所辖的公司出些资金上的问题分散他的精力,你们抓紧时
间让那两个证人起到该有的作用。”
似乎是担心自己的要求吓退陈今一。
裴律行缓了缓语气。
“和我合作自然有要求。你是我欣赏的人,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
“没问题啊。”
陈今一耍无赖似的一摊手,“试用期考核嘛,我懂。”
裴律行意味深长地看着陈今一。
“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好呀,合作愉快。”
陈今一和裴律行在医院的病房里足足交流了两小时。
离开时,陈今一手边多了一张没有卡面的银行卡。
她盘腿坐在窗台边的办公桌上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发呆,手里平静把玩着那张质感厚重意义非凡
的银行卡。
她的脑子里此刻运转不停。
裴律行手上的那串手串的挂件实在是和侗娥村裴庸遗物里的那一截太像。
一种令人恐惧的猜测从心里缓缓升起。
结合裴律行对自己的态度,陈今一终于开始明白,这看似没有关联的事件之中,其实暗藏着逻辑。
直到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梁严竞一边清嗓子,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她那一动不动的脖子才微微转了转方向。
“怎么样?他信了。"
“嗯。”
陈今一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后缓缓从地上起身。
方才放下的心结瞬间又被撕开一条口子的感觉并不好受。
就像体检时查出了一个性状不明的肿瘤,刚才排除恶性,又发现它存在的位置不良,让她不仅没能
因此轻松,反而更加手足无措。
“师父,我后悔了。"
陈今一仰起头,眼里有种海啸过后的平静。
梁严竞只当她又犯病。
“怎么了?刚刚不是都说得挺好的吗?”
“一点都不好。”
陈今一摇摇头,举起裴律行留下的那张卡。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活得像个小丑。”
梁严竞皱眉。
他知道陈今一这个丫头很少会消极,可一旦消极起来,那就像压在身体深处的病灶,不为人知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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