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推了推孟氏,蹙紧眉头道:“快拦住二小姐,让二小姐先回醉莲居。”
莲儿在这里,只会添乱。
这个家,已经够乱了。
孟氏应了一声,快步走入南厢阁,在沈莲走到屋檐时,她快速抬手抓住了沈莲的胳膊唤道:“二小姐,你先回醉莲居吧,老爷夫人的事情就让二人去解决。”
“什么?”沈莲气疯了,她扬手一挥,把孟氏推开,一脸嫌弃的说道:“你真是说什么鬼话呢,我爹嫖娼受害的却是我。”
沈政一眼皮子暴跳。
屋内的京妙仪也火烧心肝。
沈承霄更是被沈莲此番言论急的心疾绞痛,他喘着息,快步走到院门,手扶着门对沈莲说:“莲儿,这是爹娘的事,无论是谁的错,你一个闺阁女子都不该插手父母之事,听大哥的话,先回醉莲居。”
沈莲算是明白了,那胎记不落到他们脸上,不知道心有多疼。
“这是爹娘的事吗,你瞧瞧我脸上的胎记,哦对,我现在脸上的胎记治好了,可过去十五年爹身边那个女人带给我的伤害就可以抹去吗,这件事情爹若不好好处理,娘就不能原谅爹,她真太恶毒了,竟敢在娘怀我的时候对娘下毒,爹还护着那个女人,娘真是瞎了眼才嫁给爹的。”
沈莲的话在沈政一耳边“嗡嗡”作响。
“噗……”一口鲜血,从沈政一喉咙涌出,喷洒在地面。
守在他身旁的吕管事大呼:“家主。”
沈莲被这一幕吓的捂嘴后退。
站在院门的沈承霄,看到沈政一缓缓倒下,亦不顾心疾之痛,快步冲向沈政一:“爹。”
“爹。”沈承霄抓住沈政一手腕的时候,发现沈政一身子很烫:“怎么会那么烫,爹,你发烧了,娘,爹病了。”
屋子里的人没有回应。
沈承霄往屋内看去。
屋子隔着一个屏风,只隐隐看到一道身影坐在罗汉床上抽泣,对门外的事与人无动于衷。
沈政一抓着长子的手说:“先让你娘……冷静……冷静,扶我,回房……请,请……府医。”
说完,沈政一彻底晕死过去。
府医为沈政一检查过身体后,沈承霄才知道沈政一受了杖刑。
他派人去查了昨日宫中发生的事情,探子很快回来了。
沈承霄问道:“怎么样?”
“家主昨日从镇国公府搜到的信,呈给皇上后,就变成了夫人二十年前写给镇国公的断离书,皇上因此十分生气,把那封信传给百官过目,百官看完后,家主才知道信上内容有变,惹得龙颜大怒,这才受了刑杖。”沈家的护卫向沈承霄禀报。
沈承霄隐忍着心脏一阵阵的绞痛感,回头看向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沈政一,暗暗咬牙:沈菀,你真是太过分了。
“后来,家主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去大理寺找大小姐,同大小姐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一直到昨夜,一名自称是永绛庄的村民找到夫人,把家主去永绛庄的事情告诉夫人。”护卫继续禀报。
沈承霄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因为强忍心绞之痛,他额头冒出很多冷汗,一滴滴从棱角分明的面庞滑落,流进衣衫。
背部衣物整片湿透,强大的意念支撑着沈承霄。
他现在不能倒下。
“去给我拿药来。”沈承霄道。
身后的家仆掏出止痛的药丸,喂沈承霄服下。
可止痛药丸也只能消减他一些痛感,并不能让他恢复身体,反而因为长时间依赖止痛药物,这些药对他越来越没效果了。
“再给我一粒。”沈承霄道。
家仆皱了一下眉,道:“大公子,府医说……”
“再给我一粒,我有事要出府。”
他要去找沈菀。
他要问问她,要如何才肯放过沈家。
他从未怕过任何人,可看到父亲倒下,母亲心灰意冷,整个沈府充斥着阴霾,他……怕了。
天,大亮。
光,从窄小的小方窗射进沈菀的脸庞。
谢玉瑾伸手用宽松的衣袍遮住那束光。
沈菀正好醒来,她睁开双眼,看着靠在草床上,一只手抱着她的男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
这时,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谢玉瑾转头看向出现在大牢外的男子,他穿着深蓝色锦袍,头束冠玉,往日棱角分明、风月霁朗的谦谦公子,此刻却面色蜡黄,苟着背部,一脸病容。
尽管他来时精心穿戴过,也难掩沈承霄受毒障侵蚀的憔悴感。
沈承霄站在牢房外,目光深深的望着沈菀靠在谢玉瑾的怀里,那样安静、舒适的睡觉,丝毫没有因为周遭的环境,影响到她的心情。
这样的画面,好生刺眼。
也刺痛沈承霄的心。
“岁岁。”他开口唤了一声。
躺在谢玉瑾怀里的女子,微微动了一下,抬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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