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倒是个好太子,”吕娃说道:“只是民间好多人都说他空有报负不得施展呢”
“还有这么说法?为什么?”睿宗皇帝皱眉说道。
“具体小人也不清楚,”吕娃迟疑说道:“只是听到一个比喻,有人把太子比做正出土的嫩笋,说他若想长成高竹,得先脱去重重旧壳儿呢”
“大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谁说的?”睿宗皇帝顿时生气斥道:“难道是朕就是那旧壳要脱去么?”
“皇上你别生气,”吕娃忙说道:“这话虽说是道听途说,但是小人觉得这话倒说得正确啊”
“这话明明是骂朕的话,如何正确啦?”睿宗皇帝生气说道。
吕娃解释道:“那笋子的旧壳对嫩笋是起着保护作用的,有了旧壳的呵护,嫩笋才能健康长大啊”
睿宗皇帝缓下脸色来,说道:“你这丫头,瞧你这张嘴角……”
“小人说的是大实话”吕娃笑道:“只是这旧壳对嫩笋有帮助,如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那笋子要长大,恐怕就难了,更在甚者,等着笋子冲出土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的话,那笋子的命运就惨了”
睿宗皇帝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你这丫头,今天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只知太子为小人受伤,”吕娃大起胆子说道:“可知他是怎样受伤的么?”
“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睿宗皇帝摇头说道:“只听说是太平的两个手下,与你们有过节,便劫持了你,太子跑去救,于是就受伤了,后来那两个手下,一个死了,一个也被太平给抓回去关了,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么?”
吕娃问道:“皇上可知当时公主也在场么?”
“听说太平是听到风声才去的”睿宗皇帝答道。
“听到风声?”吕娃冷笑道:“谁报的风声?公主带了五千禁军去,太子也有三千禁军在那儿,他们一共八千禁军,抓一个手下都抓不到,皇上不觉得奇怪么?”
睿宗皇帝沉吟不说话,吕娃又道:“其实那天那蜈蚣精差点就死在了我师父的手下,却是太平公主拦下的”
“有这事儿?”睿宗有些惊讶。
“千真万确小人绝不敢隐瞒”吕娃说道。
睿宗皇帝沉吟不语,吕娃又道:“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以前跟我说过的妹妹与儿子争当家长的事情?”
“是啊,这个问题一直是我的心病啊”睿宗皇帝叹道:“朕处在当中,很是为难啊”
吕娃道:“小人斗胆问一句,皇上可有法子阻止他们不再争斗么?”
“难啊”睿宗皇帝叹道:“那太平自母皇来便参与政事,她身边团结了一批势力,地位不可撼动啊连我这皇位,也有她的功劳啊而隆基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气盛,也不甘心落人于后啊”
“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吕娃问道:“敢问皇上最不愿看见哪一方输呢?”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儿子,从感情上我两个都放不下啊”睿宗皇帝说道:“只是儿子毕竟是血脉所传,我倒更不愿看见隆基失利”
吕娃心里暗喜,又故意叹道:“亲人之间,血浓于水,争来争去,大家都受苦啊况俗语云: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这二虎,若要斗他个长年长月,那大唐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是啊,”睿宗皇帝也叹道:“可惜隆基现在羽翼未丰啊,我倒有心帮他,却是无能为力”
“皇上若是想帮,如今倒有个办法”吕娃低眉说道:“只是有些委屈皇上”
“什么办法?”睿宗皇帝好奇问道。
吕娃道:“皇上可知退一步海阔天空?”睿宗皇帝紧问道:“如何退?”
吕娃道:“退位”睿宗一愣,眯着眼沉吟不语。
“皇上现在不退,以后说不定就让人逼退了”吕娃劝道:“皇上也知太平公主的手段,让人逼下去,还不如自己走下去啊”
睿宗皇帝道:“我这皇位也是在太平的支持下坐上的,她为何又要逼我下去?”
“皇上,此一时彼一时,”吕娃说道:“当初平韦后,公主是打了女人不得干政的旗号去的,她如何能自己登位?如今却是不同了,眼看着太子一天天渐渐羽翼丰满,你说她不担心么?公主是怎样一个人,难道皇上这个当哥哥的还不清楚么?她岂能容忍睡卧之榻有老虎鼾声?前面逼太子退位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么?她为什么非让我师父去做卫士长?还不是因为我师父与太子认识在先,太子有重用我师父之意,她才先下手为强啊那次金光门事情,太子带了三千禁军捉那吴供奉,公主却带了五千禁军将本应死在我师父手下的吴供奉给救走了,这些都表明公主她看见太子一天天强大起来,她慌了,她怕太子与她抢她想要的东西皇上你想想,一个人若担心自己要的东西被抢,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把抢她东西的人打倒?”睿宗皇帝问道。
“皇上错了,”吕娃笑道:“是先把那东西抢到手,因为她认为那东西唾手可得先抢到手心里才踏实,抢到手后,谁若跟她抢,她就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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