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扶着长长锅柄,另一只手不知在缓缓搅动什么,看上去认真而专注。
杜晓为这个背影没来由的有些眼眶发涩。
脚步停在厨房门口,轻轻的咳了咳,杜晓放柔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甜酒汤圆荷包蛋,”顾亦北说完才回过头看她,漆黑的瞳底有浅浅的笑意,懒洋洋扬着声音问,“你也饿了?那刚好我煮了两个荷包蛋,分你一个吧。”
“你真大方。”杜晓故作常态地撇了撇唇,假装不屑。
“那是自然的,”顾亦北一扬下巴,关了火,“你上楼去,有个休闲厅,那里的沙发或者地毯坐着都很舒服,去那儿等我吧。”
杜晓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住,转头问:“你这里有啤酒么?”
“饭厅的冰箱里有,自己拿去。”顾亦北没有回头的答。
杜晓抱着几罐啤酒找到了休闲厅,将啤酒往木地板中心铺的长毛地毯上一摞,她也顺势坐在地毯上,扯了矮矮的布艺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拉开了一罐啤酒。
和她以前常买的是一个牌子的,杜晓想到了在阳春结婚当晚,在她租的那间小开间里的对饮和交心……然后脑海里就一点点涌上了和他认识以来的很多记忆,泛泛到每一次说不过他时的恼怒和他的得志,具体到他时不时喜欢搭上自己肩膀的手用的是怎样的姿势,微小到他今晚领带上和自己裙子颜色交相呼应的一个小细节,又扩大到他现在穿着的和自己色系一致的睡衣,羞窘到他拥着自己却被段淮撞见和打断,温暖到他方才在厨房的那一个背影……
正好顾亦北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杜晓抬起目光,怔怔看着他,觉得有一种暧昧的情愫在滋长,让她恨不得辣手摧花将它立即折断,却又贪恋而不舍。
“你这样认真的看着我,我会怀疑你是想勾引我。”顾亦北将木制托盘放在杜晓身边的矮几上,也在地毯上坐了下来,微眯着眼睛道。
为这句一点都不正经的话,杜晓从繁复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摇了摇手里已经空了的啤酒罐,觉得或许只是最近自己过的太寂寞无聊了,所以才开始胡思乱想……
她会喜欢上顾亦北这样一个花花公子,跟期盼这个见过了自己所有丑陋面的花花公子喜欢上自己一样不可能。
“就算要找个人勾引也不勾引你。”杜晓丢开空罐子,微侧身从托盘上端起一个瓷碗,没好气的说。
“为什么?”顾亦北侧过脸,懒懒噙着笑问,“我这么一个优秀完美无处可挑的男人,还会做饭,遍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
“是啊,你的嘴贱和自大,真是遍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杜晓咬开形状漂亮的荷包蛋,橙色的糖心涌了出来,甜酒的香气盖住了鸡蛋的腥味,她满足的叹了声气,弯了唇角,“不过吃的的确是做的不错的。”
“嗯哼。”顾亦北轻哼一声,算是承了她的表扬。他没有开始吃东西,只是拉开一罐啤酒,慢慢往后仰,靠到沙发上,一点点喝着,从侧后方注视着吃的很欢快的杜晓。
杜晓吃完荷包蛋又吃了一大半的小汤圆,咕噜噜喝了几口甜酒水,才转过头来迎向他的目光。好吃的食物或许确实安抚了她方才有些焦躁的情绪,心情变好的她微笑着问:“你为什么不吃?”
顾亦北扬唇,“看着你吃就饱了。”
杜晓愤然拧起眉毛:“顾亦北!”
“嗯?”顾亦北慵懒的回了个鼻音,略带诧异的微微睁眼,唇角上扬的弧度又多了半分,“你该不会理解错了吧?那么生气?我在夸你秀色可餐呀。”
杜晓憋着的一口怨气一下子散了,知道自己又被他捉弄了的她沉默着放下碗,右手拿着调羹搅着里面剩余的几颗小汤圆,看它们浮浮沉沉。感觉顾亦北仍然在看着自己,杜晓脸颊有些发烫,干脆开启一个话题:“喂,上次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会做饭?”
“出国的时候学的。”顾亦北沉默了片刻,才放下啤酒罐答道。
“为什么学?不能下馆子吃么?”杜晓皱眉。
“不好吃,而且贵,我没钱。”顾亦北稍稍坐直了身子,瞳仁的颜色变得越发深沉下去。
“没钱?”杜晓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很是震惊,他怎么会没钱,“难道你爸妈为了培养你自立,不给你生活费么?”
“最开始是给的,后来发现我用那些钱来做一些……很荒唐的事,在我奶奶的干预下就不给了。”顾亦北想起了他奶奶在美国狠狠的给他的那巴掌,终究是将原本堕落了的他给打醒了,然后一点点变成了现在的顾亦北:不再自闭抑郁,没生活费就打黑工,努力学习赚奖学金,一点点发现生活其实可以继续过下去,而且他可以笑的比以前更开心。
杜晓在唇齿间将“很荒唐的事”这几个字缓缓过了一遍,看着他沉寂认真的表情,犹豫很久后,还是小心的问,“你用钱来做什么?”
这一次顾亦北又沉默了很久,眸间几度现出纠结挣扎,最终才轻扬一点唇角,轻声吐出两个字,“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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