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自从去年陆月名的丧事之后,便没再见过这个方氏。说起来,在陆家处理陆月名丧事那段日子里,她和这个方氏极不对付,方氏还当着众人的面给过她不少难堪呢
只是芳菲那时以大事为重,不想跟这种无知妇人吵闹,才强忍下了这口恶气。
这方氏和秦家非亲非故的,跑到秦家来做客干什么?
秦家的当家主母孙氏坐在主位上招呼客人,芳菲从厅门进来,远远看着这两个她极为讨厌的妇人谈笑风生,心里真是一抽一抽的难受……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瞧她们聊得那个开心的样儿
“七丫头,陆家婶娘带了许多好东西来看你呢。”
孙氏见芳菲来了,忙招呼她过来见客。
能有什么好东西?芳菲暗暗撇了撇嘴,眼角已经瞧见了堆在孙氏手边桌子上的那堆礼盒。她是经常在外头走动的,眼睛毒着呢,一眼就看出那是小西街“黑糯香”的甜食盒子——这黄瘦女人倒舍得下本钱,专门到好铺子里给自己买点心。
不过芳菲眼皮子没那么浅,几盒糕点就能她的心收过去。恰恰相反,过去和她关系紧张的方氏特地带着礼物找上门来,这事儿怎么想都透着诡异
她想起一句俗话:“黄鼠狼给鸡拜年……”
“半年不见,七小姐越发好看了。”
方氏很虚伪地夸了她一句,芳菲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点反应。
方氏心里那个腻歪啊一般人听了这种话,总该谦虚两句的吧?那样她的话匣子便能顺利打开了。但这可恶的秦家丫头,果然和过去一样讨人厌,居然一句话都不说
厅堂里顿时有些冷场。孙氏干笑了两声,又说:“七丫头,你陆家婶娘有些话想问你,你们俩便好好说说话吧。我先去料理些家务。”
说罢,孙氏便起身跟方氏告了罪,带着两个丫头出去了。
芳菲心想,孙氏估计是怕她在场,方氏不好开口说话,才刻意躲开的吧?不过以芳菲对这间客厅的了解,猜想孙氏极有可能会在绕了个弯子以后跑到旁边的耳房去偷听……事实上,孙氏还真的就是这么干的。
方氏磕磕巴巴跟芳菲拉扯了两句家常,见芳菲总不搭腔,只是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也不免有了怒气。
她正想发火,旋又想起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好不容易才把胸中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
是了,正事还没办呢,先别惹恼了这丫头
“七小姐呀,你可知道我家侄儿如今在哪里住着?”方氏堆起笑脸,问了芳菲一句。
芳菲淡淡地回应:“不知道。”
呃……方氏差点没被芳菲这句话噎死。她说话怎么这么硬邦邦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芳菲只管垂头看着地板,一声儿都不想吭。她在外头是极懂礼貌的,但在这个女人面前,半点都不想装
要不是因为她和她那个丈夫欺人太甚,陆寒怎么会被迫卖了祖传的田产,躲到村里去吃苦头?
一想起陆寒从奴仆拥簇的小少爷沦落到要独居小村的地步,芳菲就恨不得去捅这两夫妻几刀。
“怎么会不知道?”方氏是个没脑子的,当下便嚷嚷开了。
芳菲冷笑一声,说:“这话真好笑陆家娘子您自个家的亲人,倒要到我跟前来问他的下落,我凭什么会知道?我一个闺中女儿,哪里清楚外头的事”
“你别想两三句话含糊过去。”方氏见自己做小伏低,芳菲并不领情,便也冷下了脸对芳菲说:“我可是听说了,我们家寒哥儿在城里置办了产业,还是你替他管着呢”
芳菲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倒霉。这两夫妻什么时候消息这么灵通了?佳茗居才开了多久呀
“陆家娘子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了。”芳菲决定装傻装到底。
方氏看了看芳菲身后的春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七小姐,你也别藏着掖着了。那佳茗居,是不是我们家寒哥儿入了份子的?”
孙氏在耳房偷听了半日,听到方氏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也不禁呆住了。
佳茗居?陆家的小子竟在那里有股份?
方氏见自己说了这话以后,芳菲脸上露出一种微妙的表情,不由得得意起来。
她就知道这事是真的
“陆家娘子说的话越发离谱了,您要是想知道什么事情,自个去问陆哥哥,何必来缠我?”芳菲不想再跟这个方氏说下去,站起身来便想回房。
方氏着了急,居然一个箭步冲到芳菲身边扯着她的衣袖说:“不准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我们寒哥儿是不是在外头做生意?他是不是把钱全都交给你来管着了?”
“放手”
芳菲没想到方氏这恶妇竟敢在秦家厅堂里就撒泼。春雨是个忠心护主的,当下就去推开方氏,拦在二人之间,狠狠地瞪着这个想伤害自己姑娘的凶婆娘。
孙氏听到方氏在自个家里动了手,心里也不自在起来。虽然自家并非规矩很严的官宦人家,好歹也是殷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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