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雅在一旁看着皇帝陡变的脸色,心知永璜这番话可算是打到皇帝心底最大的隐秘。 ~高芸嫣分明是在自己找死,皇帝纵然是这几年不曾与她有什么交集,总算还是顾念着当年的一番旧情。
不论什么,只要是有了钟粹宫和储秀宫两处的,必然会有长春宫的一份份例。可见名义上虽说是一个嫔的身份,还是拿她当作一宫主位再看。说是给和敬,和敬那么个样子就算是最好的东西也不过是泼在沙滩上一样。可是高芸嫣却在这时候跳出来,还在计算帮助永璜谋夺嗣君之位。这嗣君之位,就算要有也断乎不会给一个没有外家支撑的永璜。
“阿哥想来也饿了,就让他和永瑜他们一处用饭去?”带着征询的口气,娴雅望着皇帝说道:“万岁爷,吩咐传膳吧?”
“你先去吧。”皇帝朝永璜摆摆手:“今儿这些话不要到处说,尤其是你皇祖母面前。”
“嗻,儿子告退。”永璜给皇帝和娴雅请了跪安,倒退着出了正殿。
娴雅穿着软底的凤鞋跟在皇帝身后到了外间侧殿,如意和仙儿正看着宫女太监们摆膳。看皇帝脸色不善,娴雅想了想便挥手让宫女们摆好晚膳后退出了侧殿。只让如意和仙儿带着两个机灵的宫女在殿外伺候着:“万岁爷,朝中的事儿都是烦恼了一日了。这会儿用晚膳,有什么等进完膳再办也来得及。”
“嗯。”弘历扭过脸看着娴雅:“你吃点什么,这菜和你胃口不和?”
娴雅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点点头:“这么多,又是跟着万岁爷一起吃便是不和也和了。”说着便在皇帝下手坐了。
“朕倒是没想到她到今日还有这等心思。 ~”皇帝夹了一筷子鲈鱼慢慢吃着,娴雅却是慢条斯理地喝着乌鸡汤。这句话纵然是听见了也是当作没听见一样,皇帝心里固然是恼怒难言。只是高芸嫣不同于富察氏,就算是有再多不如意皇帝也不欢喜有人说起她的不好。
娴雅不知怎么吃到了一块乌鸡肉,哽咽了一下。捂着嘴到了一边的漱盂旁,干呕不止。周围无人,皇帝起身拿着一块帕子到了娴雅身边等她平复下来。娴雅好容易止住,一转身皇帝站在身后:“万岁爷……”
“好些了?”皇帝将帕子递给她:“朕看你这些时候总是有心事,不肯说罢了。”
“瞧着皇上也有心事,我的也就不算是什么。”笑着接过手帕,擦去嘴角的残渍:“为了这事儿闹得皇上也吃不好,明儿还是换个地方用膳吧。”
“怎么,你倒是学着把朕往外赶起来了。”皇帝牵着她的手:“好像朕还没和你就这样平平常常坐着说过话,想想都是有了两个阿哥两个格格,还有了你肚子里的这一个。”
“但凡是皇上想这样的话,多少都会有。”娴雅笑着夹了一点皇帝喜欢的挂炉鸭到皇帝面前的玉碟里:“皇上何苦动这么大气,实在是犯不上生气。”
“朕气的是什么,是她盼着朕早死。朕护着她不是一日两日,就是皇太后那么着恼火了她朕还是在明里暗里护着。她盼着朕死了,有什么好处”弘历恨恨地将手里的牙箸搁在桌上:“先时,富察氏跟朕说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朕总是当作是女人间的相互构陷,也不当回事儿。后来高恒那样子,朕也是想着她在宫里不知道外面的事儿。一次次给她开脱,让她置身事外。谁想到,她不仅不知道感恩戴德。 ~想着这么些年朕待她的好处,反倒是一心要在朕活得健旺的时候谋立皇嗣,看来朕还真是错看了她。”
娴雅听到皇帝的话,眼圈蓦地红了。眼泪就是那样子不听使唤的落下来,都不知道是为了谁?皇帝处处维护高芸嫣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可是当皇帝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居然还是会忍不住哭起来。
十数年相处,换来的却是皇帝对于那个女人丝毫不曾改变的痴心。哪怕是明知道高芸嫣有再多不好,甚至是小肚鸡肠。有时候甚至是让人生厌的那种女人,皇帝居然会对她有了这样一番痴情。难怪不论自己怎么做,都只是一杯没开的温吞水让人干在这儿。
“好好的,怎么哭起来。”皇帝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身子又不好,吃得也不多,怎么就是哭成这样了?”
娴雅很快止住泪水,抬起泪眼看着皇帝:“万岁爷待她一份心,寻常人想要还真是半分都要不来。有时候明知道要不来,还是想要。只是这心许了别人就不会再许第二人了,是么?”
皇帝怔住,娴雅倒是很多年从不在面前透露出自己的心思。即便是两人缠绵若斯的时候,都只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至于别的不知道是她不会还是刻意隐藏着自己的心性。总之就是让人觉着她淡淡的,不论是在不在她这里还是对她好不好,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胡说,什么时候你要不给了的?”弘历径自拿起帕子给她拭泪:“你瞧,从来都是你在规劝着朕或是别的。朕何尝瞧见过你会撒娇来着。”
“难道真要撒娇就是好的?”娴雅擦干眼泪又是回复到平素那种样子:“皇上说的固然是,芸嫣也是素日直来直去惯了的,况且阿哥又是她从小看着长大。所以母子之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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