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虎着一张脸出了慈宁宫,也不叫传轿。.YZUU点身边的王庆看到这情形已经是吓了一跳,就势跪在皇帝脚边:“万岁爷,奴才吩咐銮舆过来?”
“叫什么銮舆,你倒是管起朕来了。看样子真是要好生管管你们这些奴才,真是没了王法了。”皇帝冷冷地声音在寒风凛冽的紫禁城里听来格外心寒,王庆的脊梁骨上顿时往外冒冷汗。
“奴才该死,万岁爷恕罪。饶了奴才这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王庆不知道自己是撞到哪位门神手里,早间出来的时候皇帝还是一脸笑意。从前还没见过皇帝对哪位妃嫔主子跟对新皇后这样子看重用心的,虽然是二十余年的夫妻。不过是刚从皇贵妃进封为皇后就从承乾宫搬到体顺堂来住下,而且还是皇帝亲自叫人去挪动的屋子。怎么刚给皇太后请安出来就换了颜色?
“滚得远远地。”皇帝牙齿缝里迸出几个字,王庆磕了个头退到一边。
娴雅一直是紧跟在皇帝身后,看皇帝气得不轻。尤其是借着这口气又在发落身边的太监总管,此时还没有离开慈宁宫,若是被皇太后身边的耳报神听到这消息,只怕又有一场气生。
“下去吧。”娴雅朝身后的宫女太监挥挥手,将跟在后面的奴才挥退得远远的。
“嗻。”王庆给皇帝发落了几句就不敢多停,早早已经是退到了一旁。如意带着诸多宫女太监磕过头退了下去。
“皇上。”娴雅款步到了皇帝身边,不避形迹地挽住皇帝臂膀:“慢些走,有些跟不上。”
“跟着做什么?”皇帝并不打算停住脚,依旧是一径往前走。
娴雅脚下的花盆底就像是长在脚上一样,一步不落地紧跟在皇帝身旁:“万岁爷往前走,臣妾是皇上新册封的皇后,难道就不该跟在万岁爷身边?就算是不要那些宫女太监们跟着,臣妾也是要跟着皇上的。哪怕前面是寒风肆虐都不让万岁爷一个人过去。”
“朕不要你跟着,忙你的去。”皇帝没好气地要甩开娴雅的手臂。
“不,一定要跟着。”娴雅立住脚,顺带着皇帝也站住了:“从前的时候就是要臣妾跟着,娴雅位份不到不敢僭越。如今臣妾是皇上亲封的皇后,有什么都是夫妻同心。万岁爷走到哪儿,臣妾跟到哪儿。绝不答应万岁爷扔下臣妾一个人往前走,除非是臣妾不够做这个皇后或者是一口气上不来,就那么去了才不敢跟着皇上。余下的时候,皇上想甩掉臣妾是不许的。”脸上俱是郑重的神色,倒是让皇帝觉得新奇无比。
“朕是天子,什么事儿都要你跟着还成了新鲜花样了。”弘历看着她庄重的神色:“你可别以为做了皇后就是什么都能管了。”
“外面前朝的事儿臣妾管不着也管不了,万岁爷圣明天子自然是什么都好的。可是在这坤宁宫以后就是内廷,只要不涉及到万岁爷前朝政事,臣妾就是要用皇后的印玺替皇上时时处处看着守着,不许人作乱。”娴雅在弘历面前福了一福:“皇上,奴才说句不知深浅的话。”看看附近无人,就是贴身的太监宫女也是隔得远远的。方才压低了声音:“皇上受了委屈,臣妾比自己受了委屈还难受。只是,总有些事儿不能这般见外。皇额娘到底是皇上的亲额娘,凡是也该替皇额娘想想,不是么?”
“就属你知道得多。”皇帝看了眼娴雅:“你知道,有些事不是第一次了。”
“既然都不是第一次了,从前皇上可以不生气不见怪。今儿自然也是可以的,皇额娘年岁大了心性变得跟小孩子一样也是有的。皇上自来以仁孝治天下,哪怕是皇额娘说的话万岁爷不以为然也不可过余拂逆皇额娘的意思。母子之间还有什么化解不了的事儿?”娴雅警觉地看着四周,每一堵宫墙的后面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竖起耳朵听着帝后两人的谈话。
皇帝脸色依旧是难看的,紧抿着双唇站在慈宁门外。殿庑外无数宫女太监都跪在两旁,不敢招惹看上去已经是气急了的皇帝。
“皇上,这儿风大。要是真想走着回养心殿去,披上这件狐皮大氅慢慢走回去也省得着了风寒。”娴雅从王庆手里接过皇帝御用的黑狐皮大氅,伸手替皇帝披上。
“你不也是单薄的紧?”皇帝看她不过是穿了一件雪貂的出锋大袄:“上次叫人给你做好的海龙皮氅衣呢?王福寿这个没用的奴才,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妥当。”
“谁知道万岁爷要在着朔风冷天里走动,总不能是走到哪儿就把大氅带到哪儿吧。不知道的还要笑话臣妾轻狂,仿佛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的妇人。才一见到一件好衣裳就带着满处走动,岂不是被人笑话。”娴雅刚一回头便看见莲子捧着皇帝说的海龙皮大氅到了身后:“瞧瞧,这可是个地里鬼不是。万岁爷才一说,就有你这丫头给拿了来,也罢了。我穿上陪着万岁爷散散心,你们都退下吧。”
“你的话可真是跟到了胡桃车子似地。”皇帝叹了口气:“走吧,跟朕一路走走。”
娴雅摒退身后的宫女太监,其实就算是让他们离得再远也不过是自己拍拍巴掌就会有人跟了来。难道帝后身边还会少了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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