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端坐在铺着大红喜帕的床榻上,双手交叠在膝盖上,低头发呆。
愣神中隐隐约约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
“小姐!小姐不好了!”
采薇慌张的进来,大声喊着,打破一室的宁静。
崔妈妈扶住因为奔跑而要马上摔倒的采薇,正要训斥时,听见她的后半句时顿时惊住。
采薇面色慌乱,声音还带着些颤抖,“小姐,圣旨下来了,姑爷被派去边疆打仗,今晚就出发…”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面前炸开了锅。
姜意猛地一把掀开盖头,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紧抿着,显得有些苍白。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红色盖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满是惊愕和不信,“怎么会?”
一时无人说话。
整个新房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原本的喜气和欢乐被忧虑和悲伤所取代。
屋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赫连湛脸色凝重的走进来。但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恢复正常。
“你们先下去吧。”
采薇和崔妈妈在姜意点头后,轻声退下,把这空间留给这一对新人。
“姩姩”赫连湛上前就要握住姜意的手。
姜意无措的躲了一下,不过没躲掉。
他轻声叹了一声,“是我冒犯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姜意柔若无骨的小手,反而握的更紧了。
正常来说,他与姜意确实算不得多熟悉,突然毫无准备的嫁给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她紧张无措也正常。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
他不知道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但这一刻她至少是他的妻子。
少女的颜色着实出色,一身红色的嫁衣宛如初升的朝阳,金线与红绸交织在一起,点缀在嫁衣之上,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弱但完美的身材。
无瑕的脸庞如玉般温润,眉眼间因为上了妆流转着丝丝妩媚。
他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
“姩姩,圣上有旨,边疆战事紧急,我必须去。”他伸手把姜意拥入怀里,熟悉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放松了下来。
姜意已经从采薇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此时并没有哭闹或抱怨,只是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眼眶染着湿意。
新婚之夜,她的丈夫便要远赴边疆,战扬凶险,刀剑无眼。
赫连湛轻轻地捧起姜意的脸,常年握着兵器的粗糙手指在她脸颊抚过,带来一阵颤栗。
他低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一触即离。
“姩姩,你后悔嫁给我吗?”他望着眼前羞涩的少女。
姜意垂下眸子,没有立刻回答。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周围的环境似乎也随着她的沉默而安静下来。
赫连湛苦笑一声,转身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中,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时间不多了。
“姩姩,照顾好自己。遇到什么事情,记得找二弟和母亲……”
他一步三回头,圣旨上的每一个字都像铅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什么时候都可以,可偏偏是他与她的新婚之夜。
天意弄人。
“赫连湛”
姜意叫住了即将踏出房的赫连湛。
“我等你回来,不论什么时候。”
“好”他声音沙哑。
有她这一句就够了。
夜色浓郁
远方传来了沉闷的鼓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将军府灯火通明,士兵们身着铠甲,整齐地排列在府前广扬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庄重的气氛。
赫连湛的眼神坚定而深邃,尽管心中不舍与姜意分离,但责任驱使他踏上征程。
姜意与府里的众人闻声而来。
长公主紧紧地拉着赫连湛的手,泪眼婆娑,“湛儿,你与你父亲一定要平安回来。”
赫连湛点头,“母亲,我会的。”
他抱住姜意,伸手轻轻地擦掉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等我回来。”
姜意紧抿着嘴唇,默默地点头,趴在他耳边小声呢喃,“夫君,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赫连湛恍惚了一瞬,梦中的情形重叠,心脏开始狂跳。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意,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印在心底。
最后他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赫连识,“二弟,照顾好她。”
“我会的大哥”赫连识低着头不去看他,声音闷闷的。
他恨赫连湛吗?自然是恨的,恨他不顾手足之情,恨他不择手段。
可到底他是他敬仰十几年的大哥。
就算再恨,他也从未想过要报复。
军队踏着月色离开,长公主最终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府里乱了一瞬,姜意稳住心神,指挥着丫鬟叫太医,送长公主回房。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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