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文曜是极有魅力的男人,就算穿着一身昨天的衣服没换,衬衫大衣显出几处明显的褶皱,当他那双平静从容的眸子睁开,只让人觉得他更多了一份慵懒与随意。
就像是刚睡醒的狮子,懒洋洋地摇着尾巴,没人敢上前造次。
听护工阿姨说,他偷亲自己,叶乔躲他还来不及,哪里有胆子去追问。
只她一颗心,不受自己的控制,沙文曜刚走到她身边,就激烈地跳了起来,砰砰砰,声如擂鼓,她甚至担心他会听见。
而沙文曜只是伸手从她面前拿起一杯豆浆。
叶乔舒了口气。
护工阿姨买了两人份量的早餐,六个包子和两杯豆浆,皆放在桌面上。他只不过是吃早餐而已。
然而接下来沙文曜的动作,却让叶乔没法为他解释。
他放下豆浆去拿包子时,视线瞥过叶乔,便见她双手拘谨地捧着豆浆努力在吸,眼睛低垂,小嘴一噉一噉的,似投入了所有心神,整张脸都用力地有些泛红。
一缕长长的刘海自额头落下来,刚好落在豆浆杯盖上。
她还没感觉那刘海碍到自己什么,眼前却忽然映进两根修长的手指,稳稳地夹住了刘海。叶乔眨眨眼,下一刻沙文曜极其自然地将那刘海捋到了她耳后。
温热柔软的指腹缓慢地在她发红的耳垂上摩挲了下。
“别把头发吃进去了。”沙文曜说。
叶乔僵直着背,半晌没声响,就连喝豆浆吃包子的声音,都降到了最低,小小地咬一口,让淀粉在嘴里融化开再吞咽下去。
病房里一片安静,而在这安静中,似有一股若即若离的情愫,勾人痒痒的,在两人之间流转。
匆匆吃完早饭,叶乔再忍不住这种气氛,硬着头皮催促:“沙先生,你吃完快赶飞机吧。”
沙文曜“嗯”了一声,手中捏着包子,吃得慢条斯理,好像他吃的不是几块钱的包子,而是什么珍稀小吃。
时间煎熬。
叶乔捏着手指,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涣散的视线正面对着沙文曜。
过了一会儿,沙文曜才慢吞吞地吃完最后一口,拿纸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
“我走了,每天给我一个电话。”
“啊……”叶乔回过神,想到为了陪莎莎一起去剧组,她答应对方每天打电话要汇报莎莎的情况。
她保证,“我会的。”
沙文曜看她一眼,站起身往病房外走,经过护工阿姨身边时脚步顿了顿,说:“她就拜托你照顾了,必须待足一个星期才能出院。”
“放心吧先生,您去忙,夫人就交给我了。”护工阿姨拍胸脯撂下话。
叶乔被她话里的称呼整得脸一红,然后见着沙文曜满意地点点头,在门口又停了下来,对着保镖叮嘱。
“你们两夫妻,真让人羡慕啊。”护工阿姨感慨道。
叶乔这才发现自己又走了神。
被误叫了那么多天,除了刚开始她还有心去纠正护工阿姨反被认为是害羞,后来也就听之任之了。
她再看向门口,只有两个保镖木头般立着,沙文曜已经离开。
真看不见人了,心里好像又有些怅然若失。
“没什么好羡慕的。”叶乔苦笑。
毕竟他们是假的。
护工阿姨一边利索地收拾桌面一边说:“你们两个处一起安安静静的,心平气和,哪里像我和我家那口子,见面了天天吵,烦得很。”
叶乔没想到用什么话接,无声地张了张嘴,便听护工阿姨接着说,“别看你们不说话啊,但我看你们互相看对方那眼神,按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满满的都是爱啊。
你看你吃完饭,一直盯着他……”
我的眼神?叶乔愣了一下,她看着他时是什么眼神,雷若风能从中看出她对沙文曜不简单,莎莎能从中看出她喜欢沙文曜,现在护工阿姨也这样说……
喜欢是藏不住的,是捂上嘴巴,又能从眼睛中溢出来。
护工阿姨念念叨叨了许多,叶乔没仔细听,整个人心神有些恍惚。
没过多久,护士带着今日份的输液瓶过来。叶乔便躺到床上,将右手背朝上放在身侧,看着护士将针管连接好。
透明液体在管子里流淌,从上到下渐渐汇入自己的血管里。
手背微凉。
不知怎么,叶乔忽然记起有一次沙文曜摸到自己输液时手凉,特意用热毛巾盖在手边上。
她又有点后悔刚才没问他为什么偷亲自己,以后再想问,可能就有翻旧账或者自作多情的嫌疑了。
……
安庆东郊的于家村。
这里位置偏僻,三面环山,只有一条通向市区的路,原本是泥土的,后来因为七院搬到东郊的山头,政府出资修了条水泥路,饶是如此,从于家村到市中心,也得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陆盈盈新接的戏里,其中一个主要场景就在于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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