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个青踏出一堆活来!沈宜织的好心情统统没有了,连忙站起身道:“少奶奶吩咐,妾自不敢辞。只是妾针线不好,那腰带还是宝兰绣的,若是绣贺寿的屏风,恐怕会丢了少奶奶的脸。”
孟玉楼微微一抿唇,香苹已经听见了,撇了撇嘴道:“哟,沈姨娘推得倒干净,奶奶让你做点事,就如此推三阻四的,别得了宠就失了本分。”
如果侯夫人不在此处,沈宜织一定会说:敢情香姨娘的本分就是伺候侯夫人哪。不过当着侯夫人她可不能这么说了,只是淡淡道:“香姨娘这话说得真是不过心。少奶奶都说了,这屏风是要给舅老爷贺寿的。何等重要的东西,若是因着我手艺不好,绣出来又没法儿用,反耽搁了少奶奶准备寿礼,到时候这责任是谁来负?莫非香姨娘觉得随便拿件东西出来就能做舅老爷的寿礼?我正是因着知道自己的本分,又知道自己手艺不佳,才不敢不先向少奶奶说明。”
香苹嗤笑道:“小沈姨娘都说了,沈姨娘一手好针线,这还谦虚什么呢?”
沈宜织笑笑:“沈家商户人家,不敢与侯府相比。妹妹瞧着我针线好,少奶奶的眼光可就未必与妹妹一般了。”
孟玉楼和沈宜红同时脸色微微变了变。沈宜红是*了脸,只想冲上去给沈宜织一巴掌。孟玉楼却有些尴尬了,她一个少奶奶,怎能与商户人家出身的姨娘一般眼光呢?何况这针线好确实只是沈宜红说的,到时候绣出来的东西纵然她看不上眼,有沈宜织这句话在前头,也不能挑她的刺儿。退一万步说,沈宜织就是胡乱绣一下,她又能说什么呢?
“那你就先绣出来看看吧。”话已经说出了口,孟玉楼也不能随便收回去。再说她的目的是给沈宜织找点活计做做,至于绣出来能不能用——难道她还找不到别的寿礼?
“是。”沈宜织规规矩矩地答应,直到孟玉楼转过脸去,这才坐下。只要孟玉楼不能因为她绣的不好找借口办她就行了,至于刺绣——难道孟玉楼认为这样就会让她心里不痛快了?笑话,本来她也是要练习刺绣的,将来郁清和放她出去,她也算有一技傍身呢。
沈宜红本意是想难为沈宜织,却想不到自讨了一场没趣和羞辱,忍不住冷笑道:“姐姐说这话,莫非是打算胡乱绣几针来搪塞奶奶吗?”
沈宜织头都不想转向她了:“是胡乱绣还是用心绣,奶奶慧眼难道看不出吗?妹妹还是安分些罢,莫不是奶奶还不如你,要你来指点?”
这话彻底把沈宜红堵死了,只恨身上没有点沈宜织绣的旧物好拿出来让孟玉楼看看。从前在沈家时,沈宜织刺绣虽好,但既没有好绸缎又没有好丝线,绣出来的东西只能在她自己院子里用用,沈宜红哪里会用那种东西,此时再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侯夫人虽然与女儿说着话,但是这边的对话也断断续续听到一些,不禁转过目光来看了沈宜织一眼。看来她从前当真是走眼了,这沈姨娘不论别的,只说口齿之伶俐,就绝不是打听来的什么二木头之流。幸而只是个姨娘,若是正房就麻烦了!
一场好好的踏青,就这样被沈宜红搅掉了。沈宜织很郁闷地回到侯府,立刻就叫来了刚刚养好伤回来上岗的怡兰。
“奶奶给我吩咐了这么个活计,虽然我针线上拙劣,但也得尽心尽力地做。你去问问奶奶——哦对了,你可会写字?会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带上纸笔过去,问问奶奶这屏风要多大的,上头要绣什么,用什么颜色的丝线,都用纸一一给我记了,给奶奶看过了确认没错再拿回来。哦对了,还要问问奶奶,这底布啦丝线啦,都到哪里去领,赶紧的领回来,我好动手开始绣。”可别指望她往里贴一分钱!
怡兰刚刚回来,其实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因是在众人面前挨了打,她虽然回来了,也再端不起大丫鬟的架子,进来听沈宜织的吩咐都是低眉垂眼的,听了之后连忙答应,转身就去了。
宝兰不由得忧虑:“姨娘真的要绣?”
“自然要绣,难得有人给好料子好丝线,不练白不练。横竖绣好绣坏少奶奶都不能说什么不是?”
宝兰便展开了笑脸:“奴婢是怕姨娘生气。”沈宜织自己能想得开,那就最好了。
“我生什么气。”沈宜织笑起来,“我们也不必绣得太累,三个月,能绣成什么样子就绣成什么样子呗。”
怡兰过了好一会才回来,捧了一卷纸,上头用歪歪斜斜的字写着各种要求。沈宜织看完了就抽了抽嘴角:“你回去与奶奶说,这屏风实在太大了,我若绣不完,可是要耽搁了舅老爷的寿礼。”这么大的屏风,就是个专业的绣娘也得日夜赶工才能将将绣完。
怡兰只得转身又去,半晌回来道:“奶奶说了,屏风就得这么大。奶奶说——小沈姨娘说了,宝兰也会刺绣,跟奶奶一起绣,总能绣完。”
沈宜织听完就笑了:“奶奶说的是,我倒忘记了。你再去回禀奶奶一次,就说是我糊涂了,原想着丫鬟绣出来的怕是对舅老爷不敬,既是奶奶开了口,宝兰又比我绣得好些,我必跟着宝兰两个日夜赶工,定把这屏风赶出来。”到时候这
>>>点击查看《妾本贤良》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