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折腾,沈宜织也抬手抹了把汗:“宝兰,爷的药熬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宝兰得了沈宜织的吩咐,从刚才就扇着小风炉在外头熬药,不管里头忙乱成什么样,她只管眼都不眨地盯着药锅子,这时候便将药汤从药锅里头漉出来,忙忙地端进来,“奴婢一直盯着的,半步也没离开过。”
沈宜织这才接过来,轻轻吹着让药凉一些。药方子是她和郁清和都亲眼看了的,抓药是红绢差了郁清和的贴身小厮去的,回来就直接交到红绢手上,让宝兰支起风炉来熬,中间绝对不会有人有机会弄进去点什么。
“爷喝药吧。”旁边红绢已经急急准备了蜜饯端过来,待郁清和将那一碗苦药汤子灌下去,就立刻塞了一颗蜜枣到他嘴里。动作之快,连沈宜织都没瞧清楚。
郁清和也被折腾得不轻,含了蜜饯摆了摆手道:“都出去吧,就留沈姨娘在这里,爷想睡一会儿。”
红绢抿起嘴,不太情愿地看了沈宜织一眼,还是出去了。其余人自然没有敢不听的,屋子里总算恢复了安静。沈宜织取过一床薄被来轻轻盖在郁清和身上:“爷睡一会吧。”昨天晚上杀人、赶回来、再赶回去,又喝花酒,肯定累得不轻。
郁清和半闭着眼睛,忽然道:“你不想问什么?”
“妾可不想知道得太多。”沈宜织叹口气,“您愿意说呢,妾就听听。不过若是太机密的东西,您还是别说了,妾可是听人说过,知道得太多死得早。”
郁清和头埋在枕头上一阵闷笑:“放心,爷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做到,没打算将你灭口的。”
沈宜织很郁闷:“爷,妾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郁清和笑着闭上了眼:“知道了,爷睡一会儿。”
沈宜织摸*额头还有些热,但一直在发汗,这热度也不会升太高,于是也放下了心:“那爷就睡吧。”
这句话还没说完呢,沈宜织的手还在郁清和额头上没拿下来,红绢就在门外说话了:“少爷,安王爷来访。”
神马?王爷?沈宜织可没料到自己还有见到活着的王爷的机会,刚有点兴奋,就觉得郁清和猛地绷紧了肌肉,沉声道:“我腰上的伤——不能让人看见。”
难道这安王爷还能来掀被子?
沈宜织虽然心里疑问,但看郁清和冷峻的神情,猜也能猜到这安王爷恐怕是善者不来,一定跟昨天晚上的杀人事件有关,略一沉吟便把被子往他身下掖了掖,拿帕子捂着脸就哭起来:“爷可得了教训了吧?侯爷也是为爷好,那烟花地的女子有什么好的……”
连哭带数落,沈宜织耳听着脚步声到了门口,就把被子掀起一块来,露出郁清和伤痕累累的腿:“看打成这样,爷可收收心吧!”
“清和——”一个年近三十的蓝衣男子跨步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被子下头露出的令人目不忍视的伤口,而沈宜织像受了什么惊吓,忙将被子一丢,按得郁清和闷哼了一声:“轻些!”
安王站在门口有些尴尬,不知是进还是退。不过方才那一眼扫过他倒是看清楚了,郁清和确实是被打得不轻。
人就是这样,若是郁清和遮着藏着,安王心里必有怀疑,可是此时看了这血淋淋的伤口,心里那疑惑就去了一半,慢步进来笑道:“清和,倒是本王害了你。”
郁清和撑着要起来行礼,安王看他上半身活动无虞,只有双腿不能着力,显然是被打得不轻,连忙上前一步按住他肩头:“万不能起来,若不是本王硬要约你去喝酒,也不致如此。说起来,倒是本王的不是,断没想到平北侯的家教竟如此之严。唉——”一脸的后悔莫及模样,顺便就在床边上坐下了。
沈宜织心里一咯噔,连忙上前一步,满脸心疼:“王爷切勿压着我们爷的伤处——”
“退下!”郁清和装模作样地瞪了沈宜织一眼,“这是安王爷,还不行礼,胡言乱语什么!”
沈宜织赶紧跪下:“给王爷请安。”心里暗骂,万恶的旧社会,见了这个得跪,见了那个还得跪!
安王比郁清和大上几岁的模样,白净脸盘,眉目端正,嘴角不笑也噙着点笑意,看起来十分温和近人。不过沈宜织想到郁清和对他如此提防,就不敢把此人当作个和气的看待,规规矩矩地行礼:“妾一时心急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安王倒笑着道:“快起来罢,你是心疼清和,何罪之有呢。”转头向郁清和道,“这便是你纳的新宠?看着倒是个伶俐可人的,难怪你喜欢。”
郁清和半翻了个身,将右侧腰间的伤处压在身下,勉强笑道:“不过是商户之女,倒是还懂事。这床边上没法坐,王爷请椅子上坐罢。”
安王笑道:“本王是来探病的,还拘坐在哪里么。”随手去掀他身上的薄被,“倒是让本王看看才心安。”
沈宜织眼看他再掀开些就要露出郁清和腰间缠的白布,心里一紧,低头嘟囔道:“王爷这会儿心不安了,那时候带我们爷去吃花酒的时候怎不想着呢……”
“大胆!”郁清和一巴掌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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