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疑惑,却不好打断苏武,便默念起当日卢天铸所传口诀,与之一一对应,果然只字不差。片时功夫,苏武念完口诀,道:“此乃最为简单的运气之法,你先背下,若有不懂之处,再来问我。”
古辰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卢道长说过《太玄经》是天清宫炼气的不二法门,如此说来,苏师兄修炼的定然也是《太玄经》,他说传我炼气之法,便是传我《太玄经了》。”想到此节,随即释然。
苏武一眼观去,便知他心不在焉,不由脸一沉,冷道:“你有在听么?”古辰猛地一激灵,慌乱道:“这……这个口诀我会背了。”苏武不觉大皱眉头,显是不信:“你会背?背来听听。”
古辰略一定神,须臾将口诀一字不差地背出。苏武听完,目光飘忽不定,好半晌才道:“既然背得出来,那你明白口诀的意思么?”古辰摇摇头,道:“这口诀有些地方古怪得很,我一点也不明白。”
苏武道:“这不打紧,我教你便是。”当下清了清嗓子,逐字逐词地解释出每个句子的涵义,如何引气游于周身经脉,如何蓄劲归纳丹田气海。古辰听了两个时辰,对于那口诀再无当初那般陌生,不禁心中狂喜,若非苏武尚在身侧,几乎要笑出声来。
次日,他依着苏武所言,从手阳明经的“商阳”开始练起。不一时,忽觉“商阳”处微微一热,少时聚成一小股暖流,古辰情知一举奏功,不胜欣喜,按照口诀之法,遂加以引导,使其流过“合谷”、“阳溪”等处,无往不利。
苏武察言观色,心知功法无误,又教他怎样将这股暖流引入丹田,会于紫府。古辰依法施为,那股暖流经会阴、沿玉枕、走鹊桥、顺胸腹,汇接气海,乃为一小周天。做完这些,古辰只觉精神气爽,全身上下舒坦至极。
苏武瞧在眼中,叹道:“你仅花去数日时辰,便已初窥门径,对你来说,甚是不易。”古辰听他夸赞自己,登时心花怒放,咧嘴憨笑不止。苏武说了这许多话,容色疲惫,缓缓道:“不过我此番只是助你开了个头,今后究竟如何,还要靠你自身努力了。”说罢将眼一闭,再不理会古辰,沉沉睡去。
古辰一朝领悟,习起《太玄经》来便简单得多了,就算少了苏武相助,也可自行修炼。不出数日,便已能掌握运气吐纳的规律窍门,只觉浑身力气渐长,一日胜过一日。炼气之际,也不曾停过练剑,但觉出剑之时,隐然有破空风声,不复先前那般软塌塌无力。
说来也怪,他于剑道一途绝无天分可言,但练起《太玄经》来,却是事半功倍,进展奇快。只一月功夫,便习完“入途”,突破至“窥谷”之境。苏武极为惊讶,便传他“窥谷”口诀。哪知仅过三月,古辰又跨一步,一举去到“展腹”境地,大大出乎苏武意料之外。
虽说“入途”并不甚难,寻常人两个月便可练成,最愚笨者,七个月也能习完。但古辰一个月便大功告成,足足快了旁人一倍。而“窥谷”无疑又要难上几分,一般人足足要半年时间方能修完,古辰居然只用了短短三个月,即功行圆满。虽非天人之资,但较之门内其他普通弟子,已然强上许多。苏武深知古辰资质愚钝,相比常人亦有所不如,但至于进展为何会如此神速,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殊不知这《太玄经》并非完全修炼内功气息,还有养气修神之效。一般人心念驳杂,练起功来容易分心,极难达到意随心动之境。古辰本是极倔强的人,一旦认真起来,便是全副心思扎入其中,难以自拔,因此修炼起来灵台清明,毫无杂念,效果要好得多了。
但古辰自来到“展腹”境界之后,修炼速度便明显缓慢下来,再也难以寸进。古辰不明就里,误以为自身修炼方式不对,一问苏武,才知“展腹”之境极为艰难。但凡天资上佳者,若想前进一步,少说也要数年之久;资质差些的,穷极一生都突破不到“论经”的亦大有人在。
这日清晨,古辰砍罢了柴,往回走时,突然思索起练功之事来,一时入了神。待醒悟过来,忽听得耳边水声訇然,抬头观去,敢情不知不觉间,竟走到大瀑布这来了。古辰低头俯瞰,只见长河涛涛,浪花翻卷,波涛如练,蓦地心念一动,忖道:“说起来,我已经大约有一年多没见过彦弟,不知他现在过的好是不好。”
他念及于此,胸中压抑已久的思念宛如决堤江水,汹涌袭来,不由心潮起伏,暗道:“反正左右无事,我何不如去看看他?”忽觉两手空空,若要见人,大是不妥,心道:“我这么久没找过他了,怎么说也不能空手而去。”
至于要送何物,他却茫然不知,思量许久,忽然灵机一动:“是了,我在这河里抓几条鱼给他,彦弟一定会喜欢的。”眼见水势湍急,崖岸高危,心道:“下游才是鱼群聚集之地,如要下水抓鱼,非得去下游不可。”
他打定主意,便将木柴放在地上,溯河直下,一气走出十余里地,但见河道由宽变窄,渐趋平坦,曲折蜿蜒,淌入一条幽谷,难见尽头。古辰有心查探这条河究竟流向何处,当即迈开步子,沿着河岸狂奔。
奔不多时,古辰进到那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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