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应夔一事,玄龙帝心绪纷乱,当晚他送小太子回东宫,最终还是玄龙后赶至劝解,反正只须母亲几句话,龙衍不仅会安安静静点头,甚至还会恭恭敬敬向父亲赔罪,今时太子殿下垂首抿唇,因为哭的时间长了,一张口还略带些鼻音,小太子朝玄龙帝一礼道,“父皇连日国事操劳,征战前线今日方回,儿臣非但不知宫门迎驾,还一再辜负父皇苦心教导,又懒惰,还。。。贪玩,儿臣知错了。”
太子这番话大约是母亲教的,说得颇有些不甘愿,他话完,偷偷抬起头来察看父亲反应,不过今时,父皇面上高深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太子一张口,应夔兄长的名字还没说出口,玄龙帝即一挥袖打断道,“好了,今天时候不早,你先乖乖去休寝!”
帝后离开东宫时,玄龙后还记挂着一对小白龙,而玄龙帝只觉自己心头烦乱,不及回神就听得皇后微嗔道,“陛下,衍儿灵力非常,聪慧乖巧,就算是年少贪玩些又如何?今天又怎么了,你对他发火了?小家伙哭的眼睛都肿了,莫非岐门战事不顺,还是。。。?陛下!衍儿他又没惹你。”
玄龙后一言不悦,玄龙帝接口忙道,“哎,皇后,不是那么回事,岐门之战一切顺利,若不是你那个莫名其妙的好兄长,朕早就可以回程了,嗐,算了算了,不提了!”言出,龙洎只觉得自己今天好生奇怪,且不提方才汲月潭口控制不住大怒难忍,就说如今面对皇后,他竟好像也有些话说不出口。
又是恼怒又是烦乱的玄龙帝一甩袖先行离去,此一夜他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不知怎么搞的,此时的龙帝陛下一闭上双目,满脑子都是今日九渊下,那小混蛋一脸委屈看着自己,小家伙一双明眸盈满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
玄龙帝越想越心烦,越想越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蓦然再一念这数月来,那嗣王世子一直与太子一处,也不知汲月潭下,他二人是否天天都这般胡闹嬉戏,简直,简直就是该死透顶!
一念顿生,龙洎脑中满满又都是日暮九渊,龙衍身影,那应夔还敢环着小太子,搂搂抱抱,唉,这个小笨蛋,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贵为太子,他这般模样,以后。。。
以后什么?玄龙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反正此一夜他迷迷糊糊睡下,第二天就将那应夔流放到了极北,而此一夜,对于年少的太子殿下来说,哭得累了,反倒睡得香甜,只是这以后,应夔兄长就如同舅父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自此,玄龙帝对太子教习益发严苛,甚至就连龙洎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在不知觉间,他开始越来越留意宝贝儿子的一举一动,龙衍若是笑,他会觉得太子殿下没有高高在上的威严,龙衍若是不悦忧伤,哪怕只是一颦眉一低首,他又会觉得身为太子,哪能流露出这般善感多愁之态?反正左右不是,左右太子殿下都不是!
于是,龙帝陛下开始频繁更换太子太傅,一个接一个,虽说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这些鸿儒大学士们,一旦与太子殿下接触,一旦龙衍开始亲近太傅,龙洎即会不满,直至最后,满朝文武差不多都要换了个遍,玄龙帝总算是找到了个勉强满意的,雾蛟螭烺。
螭烺文韬武略,才识甚高,凭心而论,他的确是身怀大才,敢为帝王师,只不过这厮性格顽固偏执,又因自身血统不纯,故此总对太子殿下怀有莫名敌意,且莫提日后种种,螭烺会叛国叛君,犯下多少罪孽,就说当初,玄龙帝之所以会放心这雾蛟为师,说白了,还真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龙洎心里明白,龙衍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太傅。。。
帝王心思不可测,玄龙帝一片苦心,要的是太子冷情冷性,果决独断,所以螭烺再严苛,再冷厉,这一切都无妨,甚至有时候,螭烺对龙衍的苛待,玄龙帝不以为忤,反倒十分乐见。如此,久而久之,本是年少率真的太子,就算是心性再多闲散无争,却因为背负一国皇储之责,也不觉愈来愈冷淡,愈来愈傲然。
年幼即不太亲近父亲的太子殿下,在少年时期见到父皇,大约真的是笑也不敢笑,愁也不敢愁,甚至有些时候,玄龙帝会忽至东宫查寝,若非该榻上安眠时,太子稍有懒睡,稍有衣冠不整,即会被严词责罚,甚至说,太子爱琴棋书画,雅韵风流,这些在玄龙帝眼中,统统是不务正业,统统是不学无术!
太子擅丹青,通音律,却从不敢于东宫内自在描画诗意,任性抚琴弄箫,因为随时随地会出现的父皇就像他心头阴影,龙衍虽不以为自己有错,但也不以为父亲有错,于是,少年太子每每总在夜深人静,方能偷着挥洒几许诗情,描摹卷卷丹青,唉,其实青龙本是率性,奈何多年严苛教习,却叫他事事难顺心意,一生最为克己。
彼时临近玄龙后生辰,当夜月过中天,龙衍自榻上起,寝殿内挑起灵灯灿烂,书案上铺陈画卷,落笔点丹青,一笔一划俱是母后笑颜,说起来,自从弟弟妹妹降生,母后已经很多年没怎么照看过他了,唉。。。
龙衍细细描摹母亲带笑的眉眼,也许那时的太子殿下已然情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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