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瞪着妹妹海棠,一脸的无语。
你说了半天,结果就这?
海棠倒是笑眯眯地:“这是当然的啦。既然要向家里人和周家人隐瞒真相,我们又哪里来的能力,可以在京城和金、许两家的老家做手脚?我们是能亲自前往偷改文书、收买人证,还是能使唤这两个地方的大人物帮忙呀?我们只是两个半大孩子而已。若是靠武力跟人拼斗一番,那还罢了。这种涉及到许多人的操作,我们还办不到哪!”
再说了,这件事跟他们兄妹俩有啥直接关系?
纵容宠妃杀人放火的是皇帝;默许内阁重臣养杀手做坏事的是皇帝;抢了金举人老婆做妃子的是皇帝;把金家人消息泄露给孙家人的,也大概率是皇帝。
救下金许氏的是周太后;把金许氏留在身边做宫人的是周太后;安排金许氏去为生病的皇帝侍疾的是周太后;同意让金许氏给皇帝做贤妃的也是周太后;为了各种原因要维护许贤妃、替她解决麻烦的依然是周太后。
二嫁做了皇帝妃子的是许贤妃;不慎泄露了自己有前夫儿子的是许贤妃;求周太后让周家人庇护金家人的是许贤妃;想要保住大儿子,还要将小儿子送上储君乃至新君宝座的,同样是许贤妃。
孙贵妃若是揭穿了皇帝与许贤妃的秘密,影响到的是他们本人和他们的孩子,对太后及周家或许会有一点负面影响,但对周家麾下的海家,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海礁与海棠只是出于对周家的关心,以及对孙家的憎厌与忿恨,才想插上一脚罢了。事情若是成了,那自然再好不过;事情若没成,海家也没啥大损失。
大不了皇帝、太后、许贤妃还有京中的那些权贵,仍旧象上辈子一般折腾上许多年,只要结局仍旧是新君得胜就好。
在海礁海棠已经暗中助周家摆脱了好几个坑之后,周家必然不会再象上辈子一般损失惨重,海家也能在周家庇护下得保安全。朝堂上的风风雨雨,其实影响不到他们什么。海西崖过几年就要致仕了。若是担心他回直隶老家后会遭到孙家打击报复,大不了全家人在长安多待些时日,等到孙家倒台后再回乡,也是一样的。
海家兄妹俩完全没有必要去劳心劳力、拼死拼活。
海棠面对兄长海礁控诉的眼神,仍然理直气壮:“本来就是这样嘛。这种事对我们两个小人物而言,简直难如登天,但对于那些贵人就很容易啦。周太后可以写信让周家人把金家二房困在长安,免得他们跑到孙家人面前乱说话;皇帝可以派人去许家老家的官府做手脚,更改户籍资料;许贤妃也能事先安排几个假证人,证明她家早年有过一位离家的姐妹。
“也不一定非得是被选进宫的,还可以说是幼年失散的、被拐的,反正人最后被卖到京城去了,被承恩侯府买下做了丫头,再送进宫侍候周太后什么的……只要有人能证明,许家有过这么一个小女儿,小小年纪就失了踪,家里人太伤心也不再向人提起……诸如此类的吧。有了这些证人,许贤妃要是咬定自己是许家小女儿,还有谁能证明她是许家大女儿呢?”
海礁没好气地瞪了妹妹一眼,低下头细想,却觉得妹妹的主意不是没有可行性。
他低声道:“德光皇帝、周太后或是许贤妃要如何行事,用不着我们操心。我只需要说服金嘉树给许贤妃这位‘姨母’写信,说明这件事有多重要就够了。他们要是不想将来被人打个措手不及,提前做点准备是必须的。这是为了他们的利益着想。若是他们不肯听劝,非要偷懒,将来被人坑了,也是活该!最差不过是象上辈子那样多折腾几年,但要是能让孙家谋算落空,那我们所有人就都赚了!”
问题是,他若要装作不知道金嘉树与许贤妃的真正关系,只当他们是姨甥俩,又要如何提醒金嘉树,这层关系需要早早做好伪装呢?他还不能引起金嘉树的怀疑,需得让对方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法才行。
这是件麻烦事呀……
海礁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行吧。我是说服不了皇帝、太后的,但忽悠一个金嘉树,应该绰绰有余。我下午就去找他,省得夜长梦多。有些事早早做好准备,总比被人抽冷子背后捅一刀强。”
海礁知道自己的任务对象只有金嘉树一个人,心里的压力倒是减少了许多。好歹他也是两世为人了,又是有心算无心,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半大孩子?
海棠提醒他:“记得千万不能引起金嘉树的怀疑哦。你要是说服不了他,问题也不大;可要是让他发现你知道真相,那就不好解释了。你总不能说,自己活了两辈子,知道日后孙贵妃会拿这事儿攻击许贤妃吧?”
海礁白了妹妹一眼:“行了,我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道事情忌讳?你若实在不放心,不如替哥哥想想,用什么样的借口去说服金嘉树才好?”
海棠笑笑:“这个嘛……哥哥你自己也说了,你是两世为人,如今外表看着是个少年,其实内里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那当然就应该学会自己想主意啦!小妹我只是个孩子,我哪里懂得怎么骗人呀?”
屋外传来崔大壮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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