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案进程过半,顺天府尹忧伤的发现,没有用的见识好像又增长了不少。
堂下九岁女童行动力惊人,而那几近二十的郎君却言辞匮乏。
他问云家郎君证据何在。
对方吞吞吐吐说是他给吃了!
顺天府尹就没见过这么喜欢给对手增添筹码的人。
哪怕后来对方补充是盛家女郎和她的伙伴做的好事,顺天府尹还是觉得这人不大聪明。
“我当时就是气急了,没想那么多!就想着他自己扒拉的信,自己吃下去,就是为了出气!”盛苑被顺天府尹问及缘由,满脸懊悔的红着眼睛说,“不过绣帕之事您可到书院一问。”
九江书院的女红课先生,最喜欢考她们设计能力,有一次她放假玩儿的高兴,一时忘了女红作业,待到想起时,已经是开学前一天了。眼瞅着交不出高质量作业,她怕挨罚,就要了姐姐以前做过的女红充数,没想到先生一眼就从针法上认出了,到最后还是被罚咯。
这件事儿和她之前的言辞虽有些出入,但是问题不大,可以圆回来。
顺天府尹自然要派人过去询问,而这其间他们要讨论的就是那张让云雕吃掉的信纸了。
“这有何难?您让他们再出证据!”盛苑很想知道对方手里还有没有和姐姐有关的物件儿,“他们既想诬陷,证据肯定准备充足,只管叫他们拿!看我如何拆穿他们!”
“这……就这么两件儿!都是真的!这可叫我如何拿出!”云雕傻眼了,要是可以,他也想扔出来十件儿八件儿!
“是你们真没有,还是自知伪造过于粗糙,清楚拿不出手才这样说?该不会等回去精进之后,又跑出来说手里有真东西吧!”
“没有伪造!从来都没有伪造!”云雕气得忘记对盛苑的恐惧,涨红脸道,“都是真的!”
“真不真的还不是你说!”盛苑也显得格外气愤,“我说你之前怎么要激怒我呢!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就是想让我把证据塞你嘴里,对不对!这样没有对证,你就不会败露!好恶毒的心思,好狡诈的想法!”
“你!你!你!”云雕没想到盛苑竟也倒打一耙,其表现之自然、手法之熟练,让他难以置信!
堂上的顺天府尹看着云雕的反应,暗自摇头。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没看出这位小女郎的心思,她刚刚那句话根本就不是对他说的!
也罢,无论信件真伪,权当是假的,毕竟女郎不易,莫要让流言蜚语影响了前途。
于是,待到赶去九江书院询问的巡捕回来,基本对上盛苑的言辞,顺天府尹就将判令做了腹稿。
之后又有盛苑找来她姐姐去岁的行程表,言辞咄咄的让云雕说出见面的时间地点。
因为行程表只在顺天府尹手上,云雕一无所知,又不曾想会有人计较到这样精细的关节,顿时支支吾吾,言不对题。
他这样,外面看热闹的,也都发现不对。
云宽更是青着脸甩袖怒喝:“无用之子!”
顺天府尹将文书赶稿一般完成的判令拿到手上,通读之后按上印章。
云雕无故诬陷女郎名节,判令杖二十,停考三届。
盛苑打人情有可原,其家长领回家中自行教育。
云宽带人携兵器闹街市,罚没兵器马匹,以工代罚,至慈善堂助工三月。
卢氏、安氏护卫于街市哄闹是为自保之需,只做教导不与惩戒。
判令一出,盛苑和伙伴们欢呼雀跃,而云宽却听得眼瞪若铃,不可置信的看向顺天府尹。
“好!好!好!”云宽没想到这个知府如此偏袒盛老三,气极反笑,朝着顺天府尹冷笑数声,一甩衣袖,大步离开,竟全然不管即将受杖刑的长子。
连滚带爬呼喊亲爹的云雕被衙役按住带到院中,他看着粗大的棍杖尚且能咬咬牙关,可是待看到围看者众,想到自己要在这帮泥腿子跟前现眼,登时坚持不住,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盛向浔见云宽出了公堂,嗤笑一声跟上。
“云老二!”
在云宽就要迈出院子的时候,他一声高喝扑了过去。
眨眼间,两个人就在公堂外的院子里你来我往的动起了拳脚。
外头的老百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眼福,没看见贵公子受刑,却看到了两个勋贵老爷争锋,果然比戏文还好瞧。
尤其是压着对手打的那位,看着容貌清俊气质儒雅,让他们很难不帮着打气。
顺天府尹听到动静,也跟着凑到公堂门前看西洋景,又嘱咐衙役们见机行事,差不多了就过去阻拦。
不想他刚吩咐完,就有太子心腹何问上前劝架。
“果然是个妙人!”顺天府尹见何问不出现还好,一出现,云二爷脸上的清淤就更多了,不由笑着称赞。
“云老二,咱们不算完!你等着!”盛向浔看着被他打的一时之间爬不起来的云宽,冷笑一声,带着追过来的小女儿走了。
永平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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