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晨露垂在叶尖颤颤,永兴侯府的仆众低调的穿梭在走廊院落,盛苑睡得依然若小猪一般香甜。
和许多因为距离公布成绩的日子愈发临近而忐忑不能寐的考生不同,盛苑从来不曾为此有心,一向是吃得下睡得着,乐呵呵的不见一丝烦恼。
倒是系统紧张得很,整日里不是掰着小指头算日期,就是背着小手踱来踱去,时不时的不是挥挥拳头就是摩挲几下爪子,即使梦里也不忘了嘟哝着【小三元、小三元】。
面对着这么个成天跟自己欲言又止、眼波诉情的系统,盛苑还能不受任何干扰,整天开开心心的计划着考完之后的玩耍大业,不能不能,这孩子实乃奇人也!
就这么着,一天一天过去,考场阅卷官们带着一脸的疲惫和堪比国宝的黑眼圈儿,缓缓输出长叹。
“可算评出来了!”
肩膀和腰间传来的酸涩别扭,和从阅卷的繁复枯燥中解脱,这样两种极为不同的情绪迅速交融。
一时之间,脑筋不大清楚的诸位大人,似乎恨不能弹着自己扭着的麻筋儿唱和。
当然,阅卷官工作结束,任务就传给了提调官。
作为童试第三场正场考试的阅卷,其严格程度远胜县试府试。
之前两场没用到的提调官,终于登场了。
他们不止负责对明坐号、姓名,还要将县试和府试这两场考试的考卷调出,解送至学政,而后逐一比对。
这里面的核对工程很不简单,因为和院试正场考卷核对的,不仅有前两场正场考卷,还包括了前面那十场覆试的考卷。
而核对的标准,可不止是坐号、姓名、笔迹,还包括了考生的文理。
也就是说,若是考生这些场的文理不能一致,那么这位考生即将面临讯究。
当然,这次院试的提考官可能要乐出声了。
因为这次考题的变换,他们不需要苦哈哈的一篇一篇看阅考生试卷、认真研析考生文理,只管看试卷的字迹是不是相符即可。为此,提考官们的工作气氛充满了轻松欢愉。
而这份轻松欢愉,有九成是当阅卷官的同僚们友情贡献的。
要不怎么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呢!
看看现在就是:同僚吃苦他们喝茶,同僚们哭泣他们笑哈哈。
幸福感有时就是给对比出来的!
正当提调官享受着当阅卷官的同僚的羡慕嫉妒恨时,盛苑坐在了九江书院的课堂上。
对于这次书院召唤,她和小伙伴们一样有些懵。
说好了覆试之后再见面的,怎么着,书院这样想念她们啊?迫不及待通知他们上课?
因此,容夫子进来讲堂的时候,面对的就是齐刷刷聚拢过来的数十双充斥着各种情绪的目光。
当然,这些目光有个共通点:似乎都在抗议开课。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今儿不讲课。”容夫子熟练的坐到讲案后面,笑眯眯的看着面前一张张稚嫩小脸,“看来诸位学子考场发挥不错,人人成竹在胸,都能榜上有名啊!”
“唰!”很不少的学子脸红了。
容夫子笑了笑,没有继续不依不饶,转而说:“此番考试试题出现变化,非书院不告予,乃是书院也是临考之前才晓得的。”
“哗!”学子们惊呆而哗然,一时间讨论之声迅起。
“看来礼部那些大老爷们连官学都防呢!”安屿和欧阳翎一起吐槽。
卢晟看看学堂里无所知觉的女郎,小声叹口气。
忽而就听夏霜君嗤笑:“为己私而乱制,所以不敢先言。”
“……”讲堂顿时一净。
她这不大不小的语声,让讲堂里的学子听了个清清楚楚。
除却几个眼眸闪烁着时明时暗光芒的同学,大多数人一脸莫名的看着她。
容夫子的眸光微顿,很快又好像不曾听闻她这话一般,继续言说:“此场考试是有录取有淘汰的,不是所有人尽皆参考覆试,故而书院想要给一些平时字迹勉强算是合格的学子提个醒,莫要期许太高,亦不要太过失望,只要勉力苦学,下场童试胜出不难。”
他刚说完,就听讲堂里传来许多学子的低嚎。
盛苑听着周遭传来的浅泣,不解的看向他们:“不是,先生就是让大家不要期望太高,又不是断定你们落榜,你们有必要提前预支悲伤?若是排名出来,你们都能进入覆试,那此刻你们岂不是白哭了?”
沉浸在要再考一次的悲伤中的诸人:“……”
他们好像找不到刚刚的情绪了!
容夫子看着让自己一句话给说哭,又让盛苑一句话给说懵的学子们,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女郎的心可真大啊!
“盛同学有为宰之资。”容夫子想了想,看着充斥着困惑发懵和不解的讲堂,觉着自己有必要点评一下儿。
他这话可不是说盛苑将来能当首辅,要不然,也不会说为宰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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